一晃又是四五日,宁国府传来好消息。
尤氏生的一女重六斤七两,秦可卿果然生的一个儿子,足有七斤半,称的上大胖小子。166小说
亏得俩孩子五官几乎都倾倒了母亲一方才不至于让贾珍父子当场被揭穿绿毛龟的身份。
大观园.蘅芜院。
这天早上天微亮,薛宝钗刚起身洗漱完,就听外面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她无奈叹口气,迎出门外嗔怪道:“你们两个丫头一早就在园子里打闹,还没见到人,我呀就听见铃铛响了,仔细大家说你们的不是!”
“咯咯咯…”
史湘云没心没肺的笑着将自行车停稳,吐了吐舌头道:“怕你们没起来,我特意一路按着铃铛,方才经过林姐姐的潇湘馆,还有二姐姐,四妹妹那边时才被数落了,连宝姐姐也要打趣我们。”
后面的探春则是轻快跳下车道:“宝姐姐可准备好了给孩子的礼物?”
薛宝钗边替两个姐妹擦拭额头上的细汗,边笑道:“小孩子的东西无非用些长命锁吉利的小物件儿,早备下了。”
“姐姐原来早备下了,倒显得我们不上心。”
身后传来林黛玉主仆几个的声音,这回却是黛玉替宝钗说话,不过话里仍然改不了略带打趣的意思:“云丫头这可错怪了宝姐姐,姐姐哪回不是有心的?倒是你,临时抱佛脚。”
史湘云骑着车子绕到黛玉身边,刮了刮小鼻子道:“果然是因为林大人回京了,我瞧姐姐越来越会噎人了。”
“好个云丫头!”
黛玉伸手去拦住湘云的去路,不想那丫头属泥鳅的,左闪右躲,蹬着自行车满园子逃窜。
追了几步,林黛玉便败阵下来,拿帕子掩住口鼻,嘴里闲不住的打趣:“快别骑了,这园子里的灰土都叫你扬了起来,喜酒还没吃,倒先吃了一嘴儿的灰。”
“我看你这几日是玩疯了!”
史湘云的两个叔叔都去了海外,荣国府变成了她第二个家。
相对于在二叔史鼐家里的拘谨,在荣国府反而自由许多,故此她那天性才时时刻刻都忍不住要洒脱出来。
林黛玉丢给她一个白眼,挽着宝钗,结伴去贾母那里请安。
史湘云则驮上探春将两人甩在身后,回头扬声道:“那我先去瞧瞧二姐姐和四妹妹收拾好没。”
等着史湘云和探春出了大观园,突然被袭人和麝月拦了下来。
“史姑娘、史姑娘留步!”
史湘云见是袭人,忙停下来蹙着眉头纳闷道:“姐姐这时候不去伺候宝哥哥,怎么来找我们了?”
袭人听了这话不由苦笑道:“二爷如今大了,不怎么需要我们服侍,都是李贵在跟前。”
“这不听说要去宁国府,闹了别扭说什么也不去,说什么怕见了故人心烦意乱,躺床上称病不见客呢。”
探春不由皱了皱眉,二哥哥自从病好以后,习性的确大有所变了,可袭人是他身边最得宠的,如今也不爱沾染了么?
“故人!?”
史湘云眨了眨眼睛,在脑海里搜寻宝哥哥在宁国府的故人。
似乎除了秦氏的弟弟以外,宝哥哥对宁国府并没有什么喜爱的地方。
今儿秦氏和尤氏大喜的日子。
秦钟儿夫妻两个自然要来祝贺一番,难不成两个闹脾气了?
贾宝玉和秦钟的事,姑娘们自然不怎么知道内幕消息。
“那我去劝劝二哥哥!”探春不由分说从车上下来,眼见三姐姐要去,史湘云只得一同搭伴。
且不提荣国府如何。
作为亲爹,赵煦一早就起来梳洗打扮。
对了。
也不知道尤三姐如今怎么样了。
自己那番警示,尤二姐和尤老娘有没有告诉她?
像柳湘莲那样洁傲的男子怎会愿意接受长期住在宁国府,厮混在贾珍父子身边的女孩儿。
即便是干净的也不干净了。
赵煦也算因为尤氏和秦氏的缘故,对三姐仁至义尽,替她隐晦问了柳湘莲的意思。
人家只说了一句话:高攀不起。
嗐,不就是明说了没那意思么。
他枕在香菱丰软庞大的良心中心,伸出两大长腿让晴雯穿靴子。
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他长了三个头。
香菱脸上微红却已经习惯了,掰着几根白玉手指数:“王爷替两个小娃娃备下的礼物,晴雯姐姐都装在马车里。”说着就把一系列东西一件儿一件儿的报备出来,生怕落了什么。
晴雯是个直肠子,似有意似无意的扫了眼香菱身前的资本,泛着酸,撅着嘴儿白了她一眼道:“你也用不着在王爷跟前说,难不成我是那种粗心大意的?”
“我没有那意思。”香菱手头一起拨浪鼓似的摇晃,赵煦的头就分别遭遇到了,两球夹击。
直撞的他脑仁晕,忍不住打圆场:“行了、行了、你们俩那么爱争,倒是把力气花在刀刃上,光磨嘴皮子了,也不见真用到嘴上功夫时哪个耍出花招来。”
这一句话噎的两丫头都面红耳赤起来。
………
却说刘姥姥领了外孙板儿,拉着板车上一堆从地里摘的时鲜瓜果,一为感谢荣国府的赵大爷留儿媳妇在橡胶作坊干活,二来是祝贺两府的大喜。
板儿他娘也争气,吃苦赖劳,如今已经当了小管事,连他男人也在作坊里混的风生水起。
只是当到了荣国府正门就吃了闭门羹,还被守门的奴仆数落打趣。
“给老爷们纳福。”
刘姥姥跪在门口讪讪解释道:“我一个乡下老婆子,实在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赵大爷是、哎哟!怎么成王爷了,打嘴!打嘴!”
那守门的奴仆趾高气昂地站在台阶之上,拿鼻孔对刘姥姥打趣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你还跑来丢人现眼做什么,满嘴里喷些什么屎尿,还敢直呼赵大爷,别说王爷如今和我们荣国府成了亲家,便是没有,你这等乡下人也不配来这里。”
“老爷说的在理。”
老姥姥也不恼,她活了一辈子,知道尊卑规矩,双手合十又拜了几拜,口中笑称:“是老婆子莽撞了,原不该来这里打扰老爷们的雅致,我只问一问周瑞家的嫂子住哪儿,这一车的瓜果,我托她带去成不成?”
“什么破瓜烂菜的?”
那奴仆嫌弃地看了一眼,不耐烦的甩袖子驱赶:“我们荣国府不差几个歪瓜裂枣,你赶紧的拉走了,别脏了我们的地儿!”
这时赵煦的马车停了下来,他穿着米白色的常服,潇洒打开折扇。
几个守门的小厮眼尖,哪里顾得上和刘姥姥扯闲,一把推开她老人家,眉眼俱笑的迎上去,一面打千儿,一面行礼:“王………”
一句未了,赵煦已经甩开扇子挡住他的嘴,指着已经起身退到板车边上的刘姥姥和板儿问道:“怎么回事?”
“是个乡下老婆子,想来我们府上攀关系,撵都撵不走,奴才这便给她们打发的远远的,省的碍眼。”
不想,赵煦一脚将他踹翻,不悦道:“狗奴才,爷还没说要撵人,你倒替主子作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