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盯着儿子看了好半天,才叹息说道:“你也别自责了,丁家的嚣张跋扈,也不是一两天,况且,这把刀,既锋利又好使,可总有割伤自己的时候,早晚也要弃之敝履。”
“至于陈家,衰败不过是早晚的事,虽说陈父找了旁支的两个子女来培养,但,到底不是嫡系,有些东西,人家都不会认的!”
许白林听了他爸这番话,脸色才稍稍缓和过来。
“爸,这次是我计划不周密,下次,我一定……”
“白林,你还是不明白!”
不等儿子说完,许父直接打断了儿子的话。
“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能走到的高度,也比旁人高出一截,你在担心什么?”
“即便将来有一天,为父不在了,许家还有你,难道,还收拾不了陈家,和一个穷乡僻壤的野小子?”
“咱们能坐到现在的位置,靠的是什么?不就是积蓄和时间吗?你平日做事最沉稳,怎么现在反倒毛毛躁躁的?”
许白林闻言,立刻摆出一副虚心受教地姿态,原本烦躁的情绪,也慢慢的开始平复。
“爸,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许父满意的点点头,又叮嘱道:“白林,你要记住,永远不要因小失大!”
许白林再次郑重地点点头!
从书房出来,许白林再次恢复清冷的神色,一副金丝框眼镜,遮住了他的阴翳,反而平添了几分斯文俊雅的气质。
他没再去理会丁家的事。
既然丁家已经找过他爸了,那么,有他爸去处理,总好过自己去面对丁家那些烦人的东西!
只是,他没有再立刻派人去东临市和山禹县。
这段时间,因着丁家和陈家的事,已经让许家冒头,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一下,枪打出头鸟。
所以,也该低调行事了。
虽说不找沈家麻烦,但,许玉堂那边,还是得派人盯着点。
那孩子,绝对不能在乡野之地长大!
更不能有那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妈!m.166xs.cc
可是,让许白林没想到的是,他好不容易想低调了,东临市又打来电话。
“喂,白爷,出事了。”
“什么事?”
“老爷子那几个学生,因为贪墨,被人举报了!”
“什么?”
许白林腾地从办公椅上站起来!
“除此之外,您的几个人,也被拔了,我们已经报警,可是,两天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好像……好像人间蒸发了。”
“……”
许白林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沈建军!
可下一秒,他算着时间,又不太对。
从燕京坐火车,到山禹县,至少也要五六天时间。
就算沈建军已经到了山禹县,再往返东临市,他根本没那么多时间去布局杀人!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沈家人!
可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想到这,他下意识就想派人再去调查沈家,还没说出口,又把话咽了回去。
从他派去的人,再到他爸的学生,相当于断了他一臂!
很疼!
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再想对付沈建军或沈家的人,难度都翻倍了!
于是,挂断电话,他立刻将这件事跟他爸说了。
许父听闻后,眯了眯眼睛,脸色也有些阴沉。
“到底是沈家,还是对手,要先分清楚,别到时候,被人当枪使,再坏了大事!”
许白林却不这么认为,分析说道:“爸,如果是许家的对手去东临市报复,图什么?那边离着燕京还很远,就算报复了,对咱们也没什么损失……”
“没什么损失?白林,为什么一涉及到沈家,你的脑袋就转不过来了?”
许父顿时厉声呵斥一句。
“……”
许白林脸色一僵,咬着牙没说话。
这还是父亲第一次对他严厉训斥!
许父看着儿子的表情,猛的一拍桌角,怒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你都忘了?”
话落,他沉默一瞬,又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这段时间,你也该静静心,先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这段时间,你一直没有给章家答复,到底是怎么想的?”
许白林紧蹙着眉头,一脸不甘,却在听到章家两个字时,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没想法,我不想娶章家的女人!”
许父也蹙眉说道:“是不想,还是不会?”
许白林顿了一下,赌气似得吐出两个字:“不会!”
“你……”
许父看着儿子满脸地愤然,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挥了挥手说道:“行了,你现在心态不稳,先回房间休息,明天再说!”
许白林闻言,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书房!
……
焦阳市火车站。
三个裹着军大衣,蓬头垢面的男人,拎着行李箱走出车站,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畅快的呼吸着冷冽的空气。
“卧槽,不容易啊,总算回来了!”
沈建军伸了个懒腰,哈着白气,干手揉搓着脸,这才精神了几分。
在绿皮火车上窝了五六天,他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四个座位,三个男人,偏偏多了个带孩子的泼妇妇女!
不让抽烟,不让脱鞋,还不让开车窗,怕冻着孩子。
而他们三个大男人,只要喊列车员买饭,妇女就直勾勾盯着他们的饭菜,时不时的擦口水,连孩子眼馋的盯着他们看……
于是,三个大男人,又是扶贫,又是看孩子,掐算着时间,总算回来了。
因为厂子里放了一个月的假,他们却提前四五天就回来了。
最后,只得跟着陈东炀去招待所窝了四天。
等沈建军和秦年走的时候,陈东炀赶忙拦住他们,叮嘱一句:“那个……别让我等太久,要是住招待所把钱都花光了,我可真成穷光蛋了,到时候,别说做生意,你们还得养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