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西夏校尉想象中的冲阵并没有到来。
傅斯年领军浅尝辄止,转向了西南方向。
此时傅斯年是在外围绕大圈,而西夏军以圆心为轴,只需短距离移动,并稍稍转向即可。
大营里所有的西夏军都出来了,组成一道防线堵住葫芦口,想要从两方钳制住宋军。
傅斯年露出一丝笑意:“上当了!”
振臂一挥,大声道:“将士们,随我冲!”
双脚一磕马肚子,开始全力向葫芦口外的西夏军冲锋。
此时那队几百人的西夏军完全背对葫芦口,正全神贯注迎接傅斯年的冲锋,丝毫没注意危险已经从后面来临。
藏在谷中的三四百宋军骑兵,在得了傅斯年的信号后,迅速从他们背后进攻,一时间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昏暗的天色提供了一定掩护,直到听见声音,西夏军才反应过来,然而为时已晚。
后队迅速转身,显得十分仓促,本就比宋军的人数少,又分散了力量,让正面的傅斯年看到了机会。
他以自己为箭头,带领骑队好似刀切豆腐般,一举突破了这队西夏兵的防线,大枪左右出击,为身后的亲卫开出了一条通道。
五百骑兵冲三百步兵,只要一点破防,瞬间就是溃散。
西夏校尉带领五六百人的主力,一直跟在傅斯年身后,但就是这么一点距离,眨眼间的工夫,后卫部队就被宋军吃掉了。
此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怕是大意了,对方藏了兵,特意变幻阵型,就是利用了骑兵的机动性,打了一个时间差。
眉头紧皱,他没有一错再错,立即下令停止追击,重新列阵。
他这会儿想明白了,不能贪功!
只要把这队宋军阻拦在这里,他就算完成任务了!
溃散的后卫部队没命地逃向方阵,傅斯年则领全军尾随,要一鼓作气,直接冲散方阵。
这次再没有什么花哨,就是纯粹的硬碰硬。
在这种小规模的战斗中,个人勇武的作用显得尤为重要。
傅斯年好似有无穷的力量,每次冲锋必身先士卒,极大地提升了本部士气。
眼看无人能抵挡片刻,西夏校尉一挺枪,带人迎了上去。
只要止住他的势头!
这是西夏校尉唯一的念头,不幸也成了他最后的想法。
刚一交手,他就意识到了双方的差距。
一股巨力从枪杆上传来,随后传到了他的双臂。
枪杆很结实,承受巨力后没有断裂,但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双臂承受了全部力道。
虎口震裂,接着身子一栽,左肩瞬间脱臼。
傅斯年的大枪划过弧线,第二下接踵而至。
西夏校尉再无力抵挡,耷拉着一条臂膀,使了个铁板桥,身子向后仰,背部贴在马上,险险躲过对方的横扫。
终究是躲不过第三下,傅斯年顺势再一击,大枪直直砸了下来,正中那个校尉的胸口。
此时他才刚刚要直起腰,被这一下狠狠砸中。
嘎巴一声响,腰椎先受不住力,他的身体被强行按回马背。
全部的力道紧跟着就到,校尉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好大的力道……”这是他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挂了。
再看他的胸腔,已经整个塌陷,又吐出几口血,校尉彻底不动了。
连带他骑的马都跟着遭了殃,先是后腿一软,差点没直接趴下。
好容易踉跄站稳,背上的校尉已经没了声息。
傅斯年顺势一拨一挑,用大枪将校尉挂住,高举过头顶大喊:
“敌将已死,余者速降!”
……
当西夏前营得到消息,傅斯年已经带队突破了防线,安全回到了会州城。
先回来的林冲有点自责,只因为傅斯年把安全的路线留给他们这一队了。
傅斯年开解他几句,说马上还有行动,这才让他稍稍释怀。
士兵都去休息,傅斯年硬挺着继续跟博希蒙德商量下一步行动。
“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援军身上,此处城墙低矮,坚持不了多久,我们得另想办法。”
拿来地图,傅斯年指着之前的山口说:
“你看这儿,我回来的时候曾路过那里,地势非常险要。如果能在这里设伏,比死守城池要更有希望。”
博希蒙德皱眉道:“我们本来就兵少,如果发生什么意外,连守城都做不到了。”
“本就守不住,不如放手一搏!大军想通过山谷,必须付出极大代价,西夏军的主帅只要不傻,他就不敢硬冲!”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他的中军到来之前,将他们的前锋吃掉,之后迅速登山布防。”
“你来看,想要绕过那里,至少需要三天时间。要是硬冲,我就有把握让他的大军全交待在山谷里。”
傅斯年的想法其实有些冒险,需要放弃守城的优势,与西夏前锋野战。
双方兵力仿佛,此时宋军在人数上还稍微占优。
最终,博希蒙德还是被傅斯年说服。
俩人商量了许久,把行动的具体步骤定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西夏前锋营惊讶地发现:宋军居然出城向他们进攻了!
主将一时间有点慌:根据探子回报,这支宋军是路过至此,一共不到五千人。<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按说不应该主动出击,尤其是放弃了守城的优势。
这个不合常理的举动,让他误以为宋军来了增援。
但经过仔细打探,方圆几十里都没发现有大军行动的痕迹。
“这里头一定有猫腻!”
西夏主将打定主意,要以稳为主,毕竟刚刚损失了左翼的一部人马。
前锋营总共就三千人,左翼的八百人遇袭,死伤超过三成,领军的校尉还被阵斩,对他来说是不小的损失。
他的前营修筑得比较结实,他还想着借助防御工事御敌,却不想这个判断让他遭受了更大的损失。
野外修筑营宅,当然是以木料为主。
而这周围也没别的树木,几乎都是松树。
那玩意是会分泌松树油的!
这给了傅斯年绝好的机会,一波霹雳弹投掷过去,西夏军的前营瞬间化为火海。
慌乱中往外逃生,迎头正赶上宋军主力,被人家堵在火场里这顿毒打。
只因为一时的犹豫,就酿成如此惨败,西夏将领悔恨异常。
可谁又能想到宋军的火器如此犀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