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年垂眸盯着江文瀚的面容,双手握紧。
刹那间,一张相似的脸庞在脑海中快速闪过。
是孟宏财......
呵~果然是野种!
想到此,江祁年心里的怒气不断的攀升。
这些年,自己忙于公务,对家事从未上过心......
江文瀚看着目光凶狠的江祁年,打了一个哆嗦。
“爹、父亲,您不要生瀚儿的气,瀚儿会乖的。”江文瀚说着,就要去抱江祁年的腿。
此刻,这声“爹、父亲”对于江祁年来说,就像在嘲讽他的愚蠢一般。
江祁年顿时失去理智,抬脚就踹向江文瀚的胸口处。
他怒不可遏的吼道:“狗杂、我不是你爹,更不是你的、父亲。”
可能是江祁年的力气太大,被踢倒在地的江文瀚当场晕了过去。
小厮阿平看着聚在府门外看热闹的百姓,赶紧跑去把府门关上。
唉,老爷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江祁年气的胸口起伏不定,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晕过去的江文瀚。
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竟然是野种?
疾步而来的裴氏看着晕倒在地的江文瀚,疯了似的跑了过来。
她跪坐在地上,惊慌失措的喊道:“瀚儿,你有没有摔伤?”
“你别怕,等你爹爹消气,他会......”
“啊.....”裴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祁年拖起来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裴氏一时不察,被打趴在江文瀚的身旁。
这一巴掌,江祁年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裴氏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他一步步逼近倒在地上的裴氏,眸底怒火燃烧,“裴舒岚,你这个无耻的贱妇。”
“嫁给我这些年,我可曾亏待过你半分?”
“你竟然敢背着我、偷人,生下这个......野种。”江祁年歇斯底里地吼完后,极力压下喉间的腥甜。
裴氏顾不得晕倒的江文瀚,跪行几步来到江祁年的面前。
她抬手拽住江祁年的衣摆,双眸赤红,“相爷,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看在咱们夫妻多年的情分上......”
江祁年满眼恨意的看着裴氏,咬牙切齿的道:“夫妻情分?”
“你只不过是个、妾而已!”
裴氏闻言,宛若雷劈一般僵在那里。
她抬着头,怔怔的看着江祁年。
年轻时的许多画面快速在脑海中闪过。
过了一会儿后,裴氏情绪崩溃的喊道:“不,你曾亲口说过,只要我嫁给你,我就是你江祁年的妻子。”
“南宫黎商人身份低贱,不配做你的妻子。”
裴氏的话,唤起江祁年多年前的回忆......
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恍惚。
自从裴氏进门后,他好像就没正眼瞧过南宫黎......
恍然间,南宫黎病逝前形如枯槁的模样,出现在他的眼前。
包括后来纳的那房妾室、两个出生就夭折的庶子......
“啊!”江祁年怒吼一声,一脚踢开跪在面前的裴氏。
他双眸通红,厉声喝道:“你这个毒妇给我闭嘴。”
“我会给你一纸休书,你带上这个野种、滚。”
“还有,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小秦氏及出生的庶子是怎么死的?”
毒妇,你蛇蝎心肠,不得好死。
裴氏闻言,情绪崩溃的喊道:“求相爷不要休了我。”
“那小秦氏是难产而死,不是我做的。”
江祁年看着狡辩的裴氏,抬脚狠踹一脚,“你再多说、一句,就等着去浸猪笼!”
“还有,我已经不是丞相了。”江祁年吼完后,怒气冲冲的直奔书房。
阿平看了一眼江祁年的背影,低眉顺眼的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裴氏在听到“浸猪笼”三个字时,顿时消停了。【1】
【6】
【6】
【小】
【说】
她脸色灰败,眼睁睁的看着江祁年离去。
府里的奴才听到这个消息后,悄摸摸的对视一眼。
什么?
丞相大人竟然被皇上免职了?
唉,丞相府彻底完蛋了。
躲在角落的刘婆子在看到江祁年走离去后,才敢露头。
她小跑着来到裴氏的身边,蹲下身子扶起裴氏,“夫人,老爷正在气头上,说再多话也听不进去。”
“咱们带着小公子先离开,等老爷消气了......”
裴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嘶哑着声音道:“嬷嬷,你先去收拾东西。”
“是,夫人。”刘婆子说完后,颠颠的朝着后院跑去。
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裴氏恨恨的想:江祁年已经和江箬断绝父女关系。
早晚有一天,他会求她们母子回来的。
这一刻,裴氏无比庆幸自己在那房妾室生产时,买通产婆偷偷动手脚。
府里的管家是裴氏的远房亲戚,他一看裴氏被休,当即返回房间,拿上提前打包好的包袱,从后门悄悄离开。
一刻钟后,阿平拿着一份休书折回,递到裴氏面前。
阿平面无表情的看着裴氏母子,将江祁年的话传达给裴氏。
“裴氏,老爷让小的转告你,申时之前,你们母子必须离开江府。”
裴氏颤抖着手接过休书,攥在手里......
“回去告诉你们老爷,时至今日,一切都是他的报应。”裴氏说着,眸底尽是恨意。
府外。
季总管带着几名御林军,匆匆来到丞相府。
看热闹的百姓们看到身穿盔甲的御林军,全部自觉的让开。
季总管扫视一圈百姓们,扯起嗓门道:“来人,把丞相府的牌匾摘下来。”
几位御林军也不含糊,动作麻利的把丞相府的牌匾摘了下来。
“回宫!”季总管甩了一下佛尘,快速离去。
百姓们看着他们这番操作,就知道江祁年被降职了。
啧啧,又是被绿、又是降职,江丞、江大人可能是世上最惨的男人吧!
.......
晕倒在地的江文瀚幽幽转醒。
他坐起身,伸手拽了拽裴氏的衣摆,“娘亲,我们不离开好不好。”
裴氏看着面前酷似孟宏财的脸庞,不受控制的打了江文瀚一个耳朵。
“江祁年不是你爹!”
江文瀚神色呆滞的摸着被打的脸颊,一副被吓傻的模样。
背着两个包袱的刘婆子来到裴氏面前,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夫人,咱们先回陪裴府吧!”
离开这里以后,也无处可去,只能怂恿夫人先回娘家。
夫人身上没有傍身的银子,还不知道那位势利眼的大嫂让不让进家门呢?
裴氏没有回话,直接转身离开。
刘婆子戳了一下愣神的江文瀚,江文瀚抬脚跟上裴氏的步伐.......
府门打开的那一刻,裴氏母子和刘婆子,犹如过街老鼠一般,惊慌逃离。
书房内。
江祁年佝偻着身子坐在书桌前,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而前院的奴才们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丞相府的财物早就被盗空。
眼下老爷又被免职。
唉,只剩下一座府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