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一边点头哈腰,一边赔着笑脸,转身就去拿上好的首饰。
这时楼下又进位来了两个客人,欧阳贞贞察觉到了,那是原主的母亲和妹妹。
原主的父亲一向善于利用人心,就知道原主对她的母亲和妹妹割舍不下,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她的不舍之情。
欧阳贞贞没有忘记,在原主离开陈家之后,是原主的父亲做主,将这个妹妹再次嫁入了陈家。
一个老派的贵族为了荣华富贵,将两个女儿卖入了同一个土匪之家,想想都觉得那嘴脸十分恶心。
昨天在宴会上,欧阳贞贞跟个花蝴蝶一样在陈大帅的众多亲信之间来回流转,试探他们对陈大帅的忠心,根本没给娘家留什么时间。
她刻意给娘家写的那些邀请函就成了插在原主父亲胸口的一把刀。
邀请他来观看陈家如今的富贵生活,而且还对他的请求视而不见,这对原主的父亲来说是莫大的羞辱。
欧阳贞贞都能想到昨天晚上回到家里,原主的父亲一定是气的心肝脾肺肾哪儿哪儿都疼。
可是在他们老派人的心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是无权管理的,只能派原主的娘亲和妹妹轮番上阵来劝慰。
果然,没过多久她们便出现在了上二楼的楼梯上。
随着两们一层一层的跨上楼梯,终于看到了那个坐在窗边的美妇人。
“慧敏,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
原主的母亲就是如此的没有演技,连个偶遇都演得十分勉强,倒是原主的妹妹,演技要更精湛一些。
她挣脱了母亲的手,娇俏着跑过来站在欧阳贞贞身边,将脸伏在她的肩膀上,一脸孺慕之思地说道:
“姐姐,我好想你呀!自从你出嫁,我都没有什么机会再见你了。这一次我们好不容易遇到了,你可不许跑,我要你陪我一整天。”
看看,这才叫自然而然的偶遇,像原主母亲那样的话,简直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诉你,我在跟着你。
欧阳贞贞也本来就是想调她们,于是很是亲密的挽着原主的妹妹说:
“难得见到额娘和妹妹,怎么你们今天有空出门呢?妹妹不用在家学交谊舞和恰恰舞吗?”
随后她就看到了妹妹有些僵硬的面庞,欧阳贞贞脸上的笑容更甚,她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站在楼梯口的女人说:
“额娘这是偷偷带妹妹出来散心吧!想当年我被父亲的课业逼的喘不过气的时候,额娘可不会待我这般好,果然是心疼妹妹呀!”
虽然欧阳贞贞脸上是一派笑容,可是那笑容不达眼底,口中的话更是意有所指,让原主的额娘没法往下继续接话。
场面一时就僵在这里,最后还是原主的妹妹出来打圆场。
“姐姐,是我实在受不了了,又哭又求的跪在父亲面前,他才允许我跟母亲一起出来的,我知道姐姐当初就比我优秀的多,如今我跟姐姐更是不能比了。”
原主的额娘也意识到了,这是小女儿给她递过来的台阶,立刻走过来打圆场。
“是啊是啊!你妹妹比你当初可是差远了,你当初得到许多老师的赞扬呢!所有的老师都说你有天赋又努力让你父亲很是长脸。”
欧阳贞贞垂下眼帘,声音不由自主的变冷了,她说:
“是吗?可是父亲对待如此优秀的女儿,也只是将他嫁给了一个土匪罢了!”
话音刚落,她就转头看了看有些诧异的妹妹,说道:
“妹妹羡慕我,妹妹可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堂堂一个格格嫁给一个四十多岁的军阀,这在当初是我想也不敢想的事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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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这话原主的妹妹接不下去,毕竟在她心里,也觉得姐姐的丈夫实在不堪入目。
好在她母亲也不是完全不顶事,穿过了最初的尴尬,脸皮也就厚了一些。
“慧敏也不要怪罪你父亲,当初家里实在是艰难,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嫁到陈家就好好的跟陈大帅过日子,如今不也苦尽甘来了吗?”
看着原主母亲这份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欧阳贞贞知道这就是她真实的心中所想。
老派思想的女人特别注重女训女戒,尤其是贵族之中,更是当成言传身教的重点。
也不知道她们旗人什么时候奉行了汉人那一套?
还是在这几百年的统治之中也被汉人的文化驯化了?
“母亲若是觉得女子便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那如今我便应该事事以陈大帅为主了,是吗?”
原主的母亲在这句话上犯了难,她若是说应该,那她今天的目的便达不成,若说不应该,那她之前的话就不成立。
原主的母亲被一句话搞得进退两难,她有些埋怨的瞪了大女儿一眼,觉得这个大女儿才将将出嫁一年多便如此难缠,这可如何是好?
原主的母亲一屁股坐下来。将桌上的上好龙井茶水倒出来品了品,就想把这件事揭过去。
欧阳贞贞却不依不饶的问:
“如何?母亲觉得是也不是?”
原主的妹妹刚想给母亲解围,就被欧阳贞贞一记眼刀瞪了回去,妹妹败下阵来,母亲也没有大获全胜,只能讷讷地说:
“惠民,我们终归是一家人,你也已经出嫁了,再说这些岂不是无用?”
欧阳贞贞喝了口茶水说:
“母亲此言差矣!我如今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便死了入的也是陈家的祖坟,可不敢再说跟母亲是一家人。
母亲终归跟父亲、弟弟才是一家人,跟我们这群女儿永远是隔着一层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轻轻的瞟了一眼妹妹,发现她的眼神忽得黯淡了下来,看来这个妹妹也不是不明白的。
原主的母亲还想再说什么,掌柜的已经回来了,他手里拿着许多纸盒,放在桌上一一打开跟她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