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梦欢眸光微闪。
这个吉云和尚,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戳穿自己撒的谎。
“怎么?猜不出来?”
皇太女慢慢悠悠的喝下一口茶,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吉云和尚。
“非是猜测。”
吉云和尚云淡风轻的拨弄着佛珠,“两年前,贫僧曾夜观天象,发觉星象有变,出现了一颗从未有过的星宿,星势虽弱,却能同紫微抗衡。”
紫微星是什么?
代指帝王。
什么星宿,能和紫微抗衡?这他妈不是在说有人要造反,而且造反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吗?
皇太女的眼神瞬间危险起来,“吉云和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贵人不妨接着听。”
吉云和尚温和一笑,“与此星宿同出的,是荧惑守心之象。这两年来,太微垣又日渐衰落,若不加以阻止,天下大乱、阴阳颠倒近在眼前。”
太微恒,代指太女。
太微恒日渐衰落,不就是代表皇太女斗不过对方吗?
这皇太女脸色还能好看?
好在,吉云和尚立马说了个“但是”。
“就在两月前,贫僧发现异星逐渐衰微,紫薇和太微恒越发强盛。贫僧当时很好奇,而今想来,只怕这些问题的关键,在这位贵人身上。”
她说着,便看向了虞梦欢,“这位贵人的面相,贵不可言。”
什么面相,能在皇太女面前用上“贵不可言”四个字?
皇帝!
虞梦欢当即脸色大变,“你个老和尚,休要胡言乱语!”
“老三。”
皇太女轻拍了拍虞梦欢的手背,又看向吉云和尚,“你接着说。”
“贵人如今似潜龙在渊,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望贵人仔细斟酌。”
吉云和尚淡淡说着。
皇太女微微拧眉,便将虞梦欢和许知之之间的事,半遮半掩的告诉吉云和尚,“我家老三这情况,你可有办法?”
吉云和尚一愣。
她先是看虞梦欢好几眼,紧接着也不拨佛珠了,手指掐诀,盯着虞梦欢的脸啧啧称奇。
半刻钟后,她才微微摇头。
“你也没办法?”
“非也。据你们所说,这位贵人前两年应当是神魂不稳,被那异星钻了空子。而今神魂稳健,已无大碍。”
这话,是真的吗?
皇太女略带狐疑的看着吉云和尚。
吉云和尚转动着佛珠轻笑。
两人对视一阵,皇太女冷哼一声,“最好如此,否则孤砸了你这寂光寺!老三,走。”
虞梦欢应了声,跟在皇太女身后准备离开。
刚走不过四五步,却又被吉云和尚叫住。
“两位贵人今日添了不少香火,贫僧也不好叫两位空手而归。”
吉云和尚将她手腕上的佛珠,递到虞梦欢面前,“施主,佛珠难得,请勿轻易离身。”
不等吉云和尚说完,皇太女一把将佛珠套到虞梦欢手上,“听大师的。”
吉云和尚:……
这有用,你便叫一声“大师”,无用你便要砸了我的寂光寺。
你这贵人,变脸可真是比变天还快。
吉云和尚目送虞梦欢和皇太女离开,不断在心里吐槽着。
两人从吉云和尚所住的小院往外走,虞梦欢一抬眼,却发现一个略有些眼熟的人——这不是……一直跟在岑鹤行身边伺候的小厮吗?
难道岑鹤行起了疑心?
虞梦欢眼眸微眯,瞬间想到了一个主意。
“老三,在想什么?”
皇太女轻碰了碰虞梦欢,好笑道:“刚才喊你好几声你都没应。”
“我在想吉云和尚的话。”
说着,虞梦欢露出几分惊慌失措,“皇姐,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什么潜龙在渊我……”
“安啦。”
皇太女很是洒脱的轻拍拍她肩,“孤相信你。更何况,比起老二、老四,最后要是你赢,孤心里还过得去一些。”
瞧瞧。
这么好的皇姐,原主到底是怎么想不通,把人家杀了的?
原主还算是皇太女一手带大的。
“皇姐,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
“知道知道,你别着急。”
皇太女看着虞梦欢脸上的急切之色,心里只觉得好笑,“你是孤养的老三,孤没什么不信你的。那老和尚的话,你信一半就差不多了,别乱想。”
“多谢皇姐信任。”
“既然那老和尚开了这个口,你也别在家里休息了,赶紧回来帮孤。你不在,孤忙的都没空去见你姐夫了。”
“那明日我便去给母皇请安。”
虞梦欢沉声说着。
话音刚落,皇太女轻拍了下脑袋,“先别,有件事还得你去办一下。孤跟母皇发现,那个许知之确实有问题……”
皇太女把她们调查出来的资料,挑了几件事告诉虞梦欢。
重点还说了许知之已经失去清白之身这事儿。
提起来时,她脸上还带着几分鄙夷,“总之,母皇的意思是,想让你再去试探试探他,但孤觉得不妥。你上次见他就晕了,孤看他就是克你。”
“皇姐,上次可能是意外。这不还有吉云和尚给的佛珠吗?”
虞梦欢眼神微闪,“刚好,雪灾的事才发生,我可以借此直接去试探他。”
皇太女拧了拧眉,半晌才点头,“你去试试,要感觉有什么不对就走。大不了,孤直接安个罪名在他头上,将人关起来慢慢审。”
“许知之毕竟是关中侯之子,关中侯戎马多年,又主动上交兵权,直接抓他,难免要寒了关中侯的心。”
虞梦欢轻声劝着。
两人商谈一阵,最终还是决定让虞梦欢先去见见许知之。
这一次见面,便是虞梦欢主动约的。
她叫人秘密送了封信到关中侯府,约许知之明日在老地方相见。
回府后,她便叫来一个跟随自己的暗卫,在她耳边小声说几句话后,暗卫便悄无声息的出了瑞王府。
而虞梦欢,则又找岑鹤行去了。
“妻主,您回来了。”
岑鹤行出来迎接,眼神不住的往虞梦欢身上看,最终落在她手腕突然多出来的一串佛珠上。
他的眼神闪了闪。
“听说妻主跟皇太女殿下去了寂光寺?妻主不是从来不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事吗?今日去拜佛不说,怎么还戴起佛珠来了?”
岑鹤行故作随意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