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
在一处廊亭边,宁岸喊住了桂嬷嬷。
桂嬷嬷转过身来。
见是宁岸,惊讶道:“原来是宁安郡主,郡主此时不应在瑞阳宫守灵吗?如何到这边来了。”
宁岸开门见山:“有几句话,我想问桂嬷嬷。”
桂嬷嬷更加疑惑。
思索片刻,才对宁岸道:“敢问郡主,郡主问奴婢话,是宫里的意思,还是长公主的意思?”
宁岸:“都不是,有我有几句话,想问嬷嬷。”
桂嬷嬷不解:“郡主请问。”
宁岸:“皇外祖母的日常饮食,是嬷嬷您负责吗?”
桂嬷嬷点头:“是。”
宁岸:“那请问嬷嬷,皇外祖母近日所用蜜饯与果脯,也是嬷嬷拿给皇外祖母吃的吗?”
桂嬷嬷面上一惊。
但也只是一瞬,脸上的惊讶便被怒气所取代,声音也跟着重了起来:“郡主这话何意啊?前些日子郡主给太后娘娘列的单子上,可写的清清楚楚,太后娘娘吃不得甜食。奴婢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甜食给太后娘娘。”
宁岸阖了阖眼帘。
看桂嬷嬷的样子不像说谎。
也就是说拿蜜饯和果脯给太后吃的,另有其人。
她淡淡一笑:“嬷嬷侍奉皇外祖母多年,我自然相信嬷嬷,所以还请嬷嬷仔细回想一下,这几日有谁来过皇外祖母这里。”
桂嬷嬷是聪明人。
闻言立刻明白了宁岸的意思。
“郡主是觉得,太后娘娘……并非旧疾复发?”桂嬷嬷说的心里直打鼓,宁岸淡淡的纠正:“不是觉得,是确定。”
桂嬷嬷脸色都变了。
喃喃自语:“谁这么大胆,连太后娘娘都敢害,这可是来诛九族的大罪,他们怎么敢?”
“一个两只脚都迈进棺材的老太太而已,有何不敢?”
一道声音自亭子后面传来。
宁岸和桂嬷嬷齐齐的朝那边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金冠锦衣的青年男子,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
他身后,跟着几个铁甲环身的侍卫。
宁岸眸光一顿。
这是,她与沈长亭给施桓送行时,在城楼上盯着他们的人。
原来是他?
看到来人那瞬,桂嬷嬷也是一愣,继而指着他训斥道:“你……你不是之前跟在徐贵妃身边那个宫人,你,你竟不是太监!”
青年男子冷笑:“谁说跟在贵妃娘娘身边的,就一定得是阉人?”
桂嬷嬷多年来跟随在太后身边,又是资历丰厚的女官,平日得人敬重惯了,哪受得住有人这般反驳?
怒然道:“秽乱宫闱,对太后不敬,你该当何罪?”
男子不屑:“不敬又如何?你去太后他老人家跟前告我啊,我倒想看看,一个死了的老太太,能奈我何。”
话音未落,手里多了把匕首。
“桂嬷嬷小心。”
宁岸大喊。
就在男子扬刀挥向桂嬷嬷时,宁岸扑过去,推开桂嬷嬷的同时,自己也摔倒在一旁。
男子一击未中,啧啧摇头:“真是可惜了。”
宁岸扶着桂嬷嬷起身,边往后退,边道:“可惜贵徐妃的死,没能让你们达成目的,所以你们转而向太后下毒手?”
男子转着手中匕首。
玩味的朝宁岸和桂嬷嬷看了过来。
脸上噙了抹阴冷笑容:“可惜我没能保护好贵妃娘娘,让她走的冤枉。今日我便来替她报仇,送你们上路。”
桂嬷嬷:“你们还想害郡主?”
男子:“为主子报仇,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何来‘害’啊?”
这意思,他是来为徐贵妃报仇的。
宁岸也笑了声:“好一个为主子报仇,你说你的主子是徐贵妃,可徐贵妃又不是我杀的,你为她报仇不应该找我吧?还是说,这个仇,不是给徐贵妃报的?”
宁岸不显山不露水,身上却透着股子令人不敢忽视从容镇定。
男子倏然握住了手里的匕首:“就算不是你亲手所杀,也是因你而死。你倒是说说,这笔帐不算在你头上,又该算在谁头上?”
朝后面打了个手势。
侍卫们立刻向前冲来。
这次桂嬷嬷拦在了宁岸前头:“放肆,这里是皇宫大内,你们也敢行凶!”
“来人啊!”
“不会有人来。”男子迎着桂嬷嬷的目光,毫不在乎的道:“桂嬷嬷看来是想先走一步了,也好,反正今晚过来,也是打算送你们一起上路的。”
“等等。”宁岸道。
男子目光从桂嬷嬷身上,转到了她身上:“遗言就不用交待了,也没人替你们去办,踏实上路就行了。走快点,说不定还能赶上太后,正好祖孙主仆的一起做个伴儿,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看向桂嬷嬷:“桂嬷嬷,您说呢?”
桂嬷嬷气得脸色铁青,指着男子的手不断颤抖:“你……你……到底谁给你的胆子!”
“谁给我的胆子桂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