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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自戕
    他们的家?

    宁岸目光扫过四周,景楠苑什么都不缺,并没有需要装点的地方。

    纳闷的看向沈长亭。

    沈长亭在她第一眼打量屋里摆设的时候,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气不打一处来。

    合着上次跟她说的事儿,她压根没往心里去?

    不对。

    不是没往心里去,都没进脑子。

    掐着她的下巴,凑近她,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儿:“郡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

    他手上并未用力。

    宁岸脑子飞快的转着,忽然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他年节时带她去看过的那间院子。

    事一多,她给忘了。

    难怪他生气。

    宁岸脸上挂上粉饰太平的笑,拉下他的手握在手心里,七分撒娇,三分抵赖:“怎么还着急了呢,你只说让我想想如何收拾,又没说多久。再说了,你也没把房门钥匙给我啊。”

    沈长亭:“……”

    倒打一耙。

    气笑了。

    “你哪只眼看见房门上锁了?”

    “没……锁吗?”

    上次跟着他就进去了,还真没注意上没上锁。

    但是……

    哪户正经人家门不上锁啊!

    看着男人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来,她笑得心虚。

    两个食指落在他嘴角,用力往上一推,硬生生给他推出来个微笑的弧度来。

    “太师大人笑起来比较好看。”

    他说的话她半分不放在心上,他明明应该生气的,可看着那张插科打诨的小脸,他却半分气不起来。

    无语的拉下她的手:“明日可有空?”

    宁岸想都没想。

    飞快的点头:“太师大人请吩咐。”

    太师大人:“……”

    大师大人评价:“谄媚。”

    于是“谄媚”的某人又抓着太师大人的手摇了摇。

    朝她眨巴了眨巴眼。

    沈长亭彻底败下阵来,勉为其难不与她计较了。一只手被她抓着,空着的手在她下巴处捏了捏:“陪我出去趟。”

    “现在?”天都黑了。

    “明儿吧。”沈长亭道,目光不经意扫过案台,又看到她写串了行的字,幽深的眼眸中多了丝担心:“遇上棘手的事了?”

    宁岸摇头:“不是。”

    将册子合上了。

    这些事影响她一人就好了,她可不想让他一起心烦:“晚膳没在外面用吧?我叫樱桃去提菜。”

    沈长亭:“好。”

    用过晚膳,庭三来了一趟,沈长亭便与他一同出门去了。

    很晚都没回来。

    宁岸把方才没写完的验尸详记补完,便拿出字帖,边练字边等沈长亭回来。

    这一等,便到了深夜。

    樱桃守在门外,不时瞪一眼站在她身旁的庭七。

    庭七开始还没觉出什么。

    被瞪的多了,免不了对自己产生怀疑:“我……站错地方了?”

    樱桃翻了他个大白眼:“你主子呢?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吗?不知道郡主在等着他吗?”

    庭七:“……”

    主子去哪儿又不跟他禀报,瞪他也没用啊。

    默默从樱桃视线里移开。

    躲到了暗处。

    沈长亭回来时已过子时,宁岸刚睡下,听到动静又醒了。

    左右不见沈长亭回屋,她起身下床,出了卧房。

    樱桃正从外面进来,可能也是听到有动静出去看了,她忙问:“是郡马回来了吗?”

    樱桃点头:“郡马爷去西厢房了。”

    宁岸不解。

    沈长亭有阵子没去西厢房住,怎么忽然去那边了?

    宁岸不放心,披上罩衣出了门。

    西厢房的灯亮着,庭七守在门口,隐隐听到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和庭三小声的说话:“主子,有点疼,您忍着点儿。”

    宁岸心一沉。

    沈长亭受伤了?

    上前正欲推门,庭七大着胆子拦她:“郡主请回吧。”

    宁岸一怔。

    更觉得事情不妙。

    反问道:“回哪儿?”

    不等庭七开口,她又道:“整个景楠苑都是我的,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主子都不拦我,你敢?”

    庭七让开了。

    “属下不敢。”

    宁岸推门进了屋。

    樱桃紧跟在宁岸身后,也要往里走,庭七把她拉住了:“你不能进。”

    樱桃:“……”

    樱桃眼睛一瞪:“我怎么就不能进了?”

    庭七把手臂往她前面一横:“说不能进,就是不能进。”

    这不欺负人嘛?

    樱桃气结。

    “不进就不进。”转过背对着他,气鼓鼓的不说话了。

    宁岸一进屋,浓郁的血气扑鼻而来。

    沈长亭在里屋,半边幔帘挡着,她不看他伤了哪儿,只看到他半裸着上身,整个背部殷红一片。

    庭三正手忙脚乱的帮他处理伤口。

    地上扔着半支断箭,还有剪碎的衣料和沾满血污的布条。

    宁岸心骤然一沉。

    沈长亭那么强的人,怎么受伤了?

    快步走了进去,一连串的问道:“伤哪儿了?严不严重?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紧张到声音都是颤抖的。

    听到说话声,沈长亭和庭三齐齐看了过来。

    大概没想到她会进来,庭三吓了一跳,往伤口撒药的手一抖,金创药在伤口上洒了厚厚一层,沈长亭疼得眉头皱了起来。

    庭三局促道:“夫,夫人……”

    沈长亭也是意外,撞上她焦急担心的目光,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下意识去拉衣服。

    摸了个空。

    他背上中箭,衣服是剪开的。

    宁岸看出他的意图,被他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气到:“都这样了还要瞒我吗?满屋子的血味,我又不是闻不到。”

    沈长亭半空中的手顿了顿,放了下来。

    口中吐出两个字:“小伤。”

    声音很小。

    也很心虚。

    宁岸回:“是不是小伤我自己能看。”

    绕过幔帘,走到了他身后。

    伤在肩背处,应当是箭伤,地上那截断箭就是从这里拔出来的。大概是暴力拔箭缘故,伤口四周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洒在上面的药粉,已经被血水浸透了。

    宁岸心顿时揪了起来。

    “你们去哪儿了?怎么伤的这么重?”

    旁边有备好的细布,她忙抓过来,一股脑的按在他肩头,帮他止血。

    动作有些重,沈长亭疼的吸了口气。

    “夫人,主子是去……”庭三开口,话还没说完,被沈长亭一个眼神打断,闭上了嘴。

    沈长亭目光朝门口挑了挑。

    庭三欲言又止,朝两人欠身行礼道:“属下告退。”

    出门时,将那半截断箭带走了。

    伤口处的细布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