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长亭进来,七皇子一惊。
扭头小声问身边随从:“那女人不是说他今日去皇长兄府上赴宴了,不会来吗?”
随从惊慌的摇头。
七皇子气不打一处来,只觉上了柳玉姝的当。
沈长亭已经进了门。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宁岸跟前,边察看她有没有受伤,边担心的问道:“怎么样?没伤着吧?”
宁岸轻轻摇头:“我没事。”
沈长亭上下看了一遍,确定宁岸没事,才放下心来。
抬眸朝七皇子看了过来。
男人他幽邃的眼神带着彻骨的冷意,仿佛寒冬腊月的呼啸的北风。
看得人心头发凉。
连平日嚣张至极的七皇子,这会儿都变得心虚起来。
沈长亭盯了他一会儿,刀削般的薄唇轻启,嗓音同样带着淬过冰般的寒意:“看来,七殿下这些年书果真是白读了,明日我便奏请皇上,给七殿下多加几门功课,让七殿下好好学学如何做人!”大风小说
沈长亭如今是太师,有权决定他们的课业。
且他们课业不好,沈长亭可以直接禀报给皇上,到时惩处也少不了。
七皇子没敢反驳沈长亭的话。
倒是他的随从不知天高地厚,替他回了句:“敢教殿下做人,你好大的胆子!”
沈长亭头都没抬,猛一个甩手。
只得“啪”的一声,没人看到他用的什么,只见那人被抽倒在地,胸前赫然多了道鞭印。
伤口之深,血水透过衣衫,洇了出来。
那人疼的抱着胸口,直打滚。
七皇子心口一紧。
他手上只留了道二指宽的红印,看来沈长亭还是手下留情了。
沈长亭目光凛凛的望着七皇子,冷声道:“七殿下若是管不好手下的人,沈某也不在意帮七殿下一起教训了。”
七皇子忙道:“不劳沈太师。”
赶紧带着随从们离开了。
等他们走远,宁岸才问沈长亭:“你不是去丞王府上赴宴了,这么早就结束了?”
午时才去,这午时没过,就回来了。
沈长亭淡淡的应了声。
仿佛不想错过她脸一丝一毫的表情般,目光恋恋不舍的落在她脸上,凝着她的眼眸:“没结束,我提前回来了。”
宁岸眼中闪过担心:“出事了?”
他并非无礼之人,加上是去给丞王庆贺,若非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儿,他不会提前离场。
沈长亭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朝庭卉打了个眼色。
庭卉会意。
朝两人道:“七殿下耽搁了不少时间,想来外面的人都等急了,属下去与他们解释解释。”
叫着樱桃一道出去了。
樱桃在这方面还是多少有点儿眼力劲的,出门进,还不忘把门给他们带上了。
片刻,屋里只剩了宁岸和沈长亭两人。
宁岸笑笑:“好了,说吧。”
沈长亭:“那你先答应我,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宁岸答应的痛快:“你说吧,我不生气。”
沈长亭刚想说。
嘴巴都张开了,他忽然想起来上次他向她坦白徐贵妃向他抛橄榄枝,意欲用悦宜公主收买他的事儿。
她也答应不生气来着。
结果呢?
骂他禽兽不如,还摔门而去,好些天都不给他好脸色看。他吃好几次闭门羹,费了不少心思才把她给哄好的。
万一这次又像上次那样怎么办?
宁岸见他迟迟不开口,还以为发生大事了,愈发担心:“可是丞王叫你做什么,你不愿意?”
沈长亭:“不是。”
宁岸:“那是与施小公爷了吵架了?”
宁岸说完就觉得不至于,跟施桓吵架也是萧俊吵,好像萧俊横竖都看施桓不顺眼。
但两人关系很微妙。
你说萧俊看施桓不顺眼吧,他单独拿了一艘画舫出来,给施桓玩儿。说他们关系好吧,两个大男人见面就掐。
这些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被她否决,忽然想到了丞王府里的另一个人。
她问:“柳玉姝找你麻烦了?”
沈长亭失笑。
果然是瞒不过她的眼睛,点了头。
宁岸:“能将你气得提前离席,她不会说要嫁你吧?”
沈长亭:“我不会娶她。”
宁岸眼睛一亮,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比方才大了不少,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确认般的问道:“真的啊?”
沈长亭:“……”
沈长亭蹙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有人想嫁她夫君,她没表露出半分的担心紧张不安就算了,竟然还很高兴!
宁岸也觉得自己反应好像不太对。
但也没更正。
眸光依然澄澈莹亮,定定的看着他:“你还没告诉我呢,她当众说要嫁你吗?”
沈长亭:“……”
他大概知道她高兴什么了,无非像听到别人家的热闹,要打听个清楚。
好像别人要嫁的,不是她的夫君一样。
亏他从丞王府里出来,第一时间就跑来与她解释。
她可好!
不满的掐紧了她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腰,眼精神里带了几分凶神恶煞的气势:“宁儿,你就这么盼着为夫纳妾?”
宁岸怕痒,笑着躲开。
见他气急败坏的,边躲边道:“你不是说了,你没答应吗?”
见他模样认真,她敛了笑,也认真的问:“不管对方是何人,你都不会答应的,对吧?”
这才是正常反应。
沈长亭多少满意了点儿,停下手上动作,一字一顿的回:“不会。”
宁岸又笑了。
抬手勾着他脖颈,将他拉低下来,绵软的唇在他唇上亲了亲:“虽说我们现在是男娶女嫁,你也不必守那些规矩,但我不同意你纳妾。你要真想娶别的女人,我便休夫!”
沈长亭:“不敢。”
搂她在怀里,他便只觉得气血直往一处涌,弯腰加深了这个吻。
吻至动情处,贴着她耳畔道:“回府吧?”
宁岸笑着推开他:“我还没忙完。”
沈长亭:“那你快些,我就在这儿等你。明日起要进宫点卯,没这般自由了。”
宁岸:“……”
当晚,她被失去自由的太师大人圈在怀中,疼到骨头都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