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的使者?来的这么快?”李欢看了一眼窗外的场景,忍不住笑了起来:“雪刚融化,人就已经到了,这人是从长安来的,还是寿春来的?”
金盏看了一眼立在门口边上的仆人,微微一笑地问道:“来认识谁?”
“污被!”
金盏一听,颇为惊讶:“伍被此人可不一般,妾身听闻此人乃是淮南八公之一,真正有才学的人。”
“有才学,不知道多有才学?”李欢酸酸的语气,顿时逗笑了金盏。
“妾身可不应该在夫君面前说别人有才学……那这伍被,夫君打算怎么对待?”
“既然都已经准备去淮南国发财,淮南八公?一定名字就很唬人,指不定还能发展成为我们跑腿儿的好队友。”李欢看向仆人:“把人请进来,稍后我就过去。”
“喏!”
仆从躬身一礼,转身退了下去。
历史上,有很多奇奇怪怪或者是威名远播,美名流传的组合,这种组合有点类似于后世出道的某某女团,某某男团;至少,李欢就是这么理解的。
出名者,比如竹林七贤;不出名者就太多了。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当然清楚这所谓的淮南八公,是些许什么货色;不管是伍被,又或者是雷被,亦或者其他的人,都是真正有才能的人。
毕竟,淮南王手中有三千门客,能组合在一起,还混出名声来的男团,可不是一般难度;如果没有真本事别说三年练习生,三十年也百搭。
尤其是这个伍被,据说其人先祖,就是大名鼎鼎伍子胥。
淮南王阴谋造反,伍被极力劝阻,淮南王为了逼迫伍被,就把他的父母关了起来,雷被无奈,只能为淮南王出谋。
而按照原本的历史发展顺序来看,淮南王失败之后,伍被自己陈述自己和淮南王等谋反的过程。
皇帝刘彻知道之后,发现伍被的供词之中,对于自己的执政非常认可,尤其是在为淮南王谋划造反之前,曾经劝说淮南王放弃的时候,说了许多武帝统治极得人心,赞美其政治之言。
于是,刘彻就有心赦免伍被,哪曾想张汤安排了一下伍被,认为他最先开始为淮南王谋划造反,既然谋反是事实,那就应该处死。
李欢在走去见伍被的路上,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来关于伍被的生平。这些东西,以前对于李欢而言,都是冰冷的文字记载,但现在却是活生生的人,站在他的面前。
那么,这個伍被该不该杀呢?
父母为淮南王所囚禁,你敢不为人谋事乎?
自古忠孝难两全,如果伍被真的直接无视了淮南王的威胁,那或许他会失去父母,但是却能获得一个极大的名声;李欢甚至觉得,如果参照其先祖伍子胥的做法,也一样可以为父母报仇。
结果,伍被很显然不是伍子胥那样的人物。
伍被身形魁梧,面如冠玉,风采文雅,是一个美男子。
恭敬地对着李欢行礼,言谈举止,也颇为得体,虽然表明自己是奉淮南王的命令前来,但是言语之间,却也没有半点催促李欢上路的意思。
李欢微微含笑,也不知道淮南王这家伙有没有囚禁了伍被的父母呢?想来这事儿应该还没发生儿,如果其父母已经被囚禁的话,伍被又怎么可能如此谈笑自若?
此人唯一的软肋,应该就是其父母了。
“安阳县一切与外界大不相同,如相国恩许,下官请求能参观一二。”
“自无不可。”李欢心中有意拉拢伍被,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到伍子胥那样。爱护父母,是人之常情,哪怕因此而招致死亡,想来这世上也是有许多的人,会义无反顾的去做这件事情。
既然如此,那李欢就准备拉他一把,也希望这伍被,不是那等不识抬举之人。
“今日时间已经晚了,明日起,我将亲自带领你参观整个安阳县工业园区,不知你意下如何?”
伍被一听,大吃一惊,忙拱手道:“相国日理万机,下官怎么敢让相国亲自带着下官去参观,只需随便给下官一张凭证,能出入园区,下官就已经满足了。”
李欢哈哈一笑:“这有何难?”他伸手将腰间的玉佩解下,方才要说话的时候,霍去病忽然一脸气呼呼地快步走了进来。
伍被正奇怪这英气逼人的少年郎是何人的时候,就听到霍去病嚷着:“阿父,司马师丢官,穷困来投,阿母说,阿父不设门客,给人家一千金,要让他走,这不是羞辱人?”m.166xs.cc
“嗯?”李欢一脸卧槽,还以为自己虎鞭酒喝多,补出幻觉来了:“你说什么?子长丢官了?”
“阿父,你管一管吧?司马师教诲我与兄弟,从不懈怠,在安阳县的时候,也常以教化百姓为己任,如何让他穷困落魄,还这般以钱财辱人?”霍去病少见的露出焦急之色来,李欢瞬间就懂了,故意演的啊!
首先,自己的夫人们都很尊敬司马迁,一则是因为司马迁的人品不错,二则是因为司马迁是太史令,不尊重他的话,很容易遗臭万年……
三则,霍去病打匈奴人的时候,都没这么着急过,这小子的演技儿,还是有待自己调教啊!
李欢急匆匆站起身来,注意到边上的伍被一脸讶然的看着自己,忙给伍被介绍起来:“此乃我儿去病也,去病快些拜见伍将军。”
伍被微微一笑,向着霍去病微微抱拳。
霍去病看了一眼身材魁梧的伍被,也抱拳一礼:“伍将军!”
“伍将军,那司马迁与我乃是至交,我那夫人不明就里,故而做出此等让故友蒙羞之事,实在是愧煞我也,我先去见过司马迁,领他来见将军,结识一番。”
“相国不用如此麻烦,我与此人也算故交,昔年他游学天下之际,曾经在寿春住过一段时间,我也曾与之交谈过,其人颇有才学,不知为何,会丢了官职呢?”
伍被面上满是惊讶之色。
李欢眼睛一亮:“既然你等都是故交,那就好办了,我儿,你先去吩咐庖厨准备酒宴,一为伍将军接风洗尘;二为司马兄遭贬排忧;三则为伍将军和司马兄异乡重逢庆贺一番。”
“喏!”霍去病哪里不明白自己这个继父是什么样的人呐,他听着这话,就知道这个伍被用不了多久,就要被忽悠的找不到北了。
不一会儿,三人相见,司马迁略显落魄,神情失落,眼睛都没有光了。
李欢看到他这副样子,痛心疾首的走上前去:“子长,何故神行消瘦,体乏意疲?”
司马迁看着李欢如此热情的模样,心中有些愧疚,自己一开始就只想着体验体验的,谁能想得到,那群勋贵的妇人,碰了一次就上瘾了,这短短时间,自己空了的,可不止钱囊啊!
难怪儒家的先贤都说,要空乏其身……自己现在终于体会到空乏其身,是何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