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童谣唱着唱着,就传入某些大臣的耳中。
太子深居东宫,他虽未亲耳听到。但由幕僚转述,他也听得脸色铁青。
“储不储……是说孤这储君,不配为储君?紫气东来的方能为储君?
“长无功?孤这长子没有功劳,定国安邦的战神怀王,有大功劳?”
太子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
生气,呕血!
“殿下别动怒,这明显是有人看怀王向殿下低头了!故意挑拨离间呢!”
“殿下本就是嫡长子,名正言顺的储君。怀王虽功高,年轻时桀骜不驯。但如今有了妻儿,稳重些了,甘愿俯首称臣……有些人,坐不住了!”
太子点点头,道理他都明白,架不住这话太扎心。
倘若只是儿童们唱唱歌也就罢了……
这边朝廷刚派了人,制止孩子们传唱这等童谣……
那边朝会上就有人上奏,请皇上让怀王官复原职。
“如今看来,怀王并非‘玩物丧志’。怀王研究的纸牌、麻将如今不仅广销大梁,受到大梁上下各个阶层的喜欢。
“也为大梁吸引来三国的客商。据城门口统计,京都近来人流比前几个月多了四成不止!
“据臣观察,京都各大酒楼、茶肆、客栈的生意也都格外红火!真正是一副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的盛况啊!”
大臣们在朝会上,竟纷纷褒赞怀王的“耽于享乐”。
文臣全凭一张嘴,他说有理就有理。
“来往京都的客商多,京都百姓小商小贩的收入增加,百姓的生活更加轻松富裕,他们也更安居乐业。”
“这些异国的客商,从异国来到京都,一路上需要用饭、住店……其带来的收入,可不止京都!”
“古贤云,君以仁善治天下,方能使天下归心!”
“如今,我大梁百姓生活越来越好,自然也能吸引他国百姓归顺!”
文臣褒赞怀王,求他官复原职,可能是出于政治目的。
但武将们跟着起哄,那完全是出于对萧昱辰个人魅力的崇拜。
“怀王管理下的金吾卫,明显比现在更纪律严明!”
“怀王御下严格,治军有方!布防安排更为合理……”
武将们崇尚个人功夫高强,又会带兵的将领。
萧昱辰无疑是他们心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文臣们都在说萧昱辰好话的时候,他们当然不肯落于人后。
萧昱辰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虽然都是“夸他”的好话,但无疑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这几日来,最让他开心的,还是因为受伤……他得以住进了清荷居。
温锦不但没赶他走,还每日亲自给他上药。
单冲这件事儿,萧昱辰都觉得,这打挨得太值了!
其他的,都算额外收获。
“童谣的事儿,王爷已经听说了吧?”
温锦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问道。
萧昱辰嗯了一声。
“造谣动动嘴,辟谣跑断腿。”温锦说。
萧昱辰看她一眼,忽而嘿嘿笑起来。
温锦瞪他一眼,“还挺高兴?”
“你关心我……我当然高兴。”萧昱辰趴在那儿,嘴角直奔耳根去。
温锦:……
怀王怕不是个傻子?她陈述事实,怎么就成了关心他了?
“我的伤,还有几天能好?”萧昱辰道。
温锦扬了扬眉,“怎么?王爷待不住了?也想官复原职了?”
萧昱辰赶紧摇头,“不想。只是太多天没活动筋骨了,关节都要生锈了。”
温锦非常清楚,说萧昱辰玩物丧志,那实在是冤枉他了。
他没受伤的时候,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练武,真是“闻鸡起舞”。
不论刮风下雨,只要天上不下刀子,他势必要练上一个时辰才收功。
温钰都跟着他,养成了晨起练功的习惯。
他被革职在家,更是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校场,手里没有兵,他就领着府上的家丁护卫,在校场练。
偏偏他还有一种魅力……不管他训练多么严苛,要求多么高,被他管束的家丁护卫,却没有不服,没有记恨他的。
就连温钰,都在他的严格要求之下,对他越发崇拜,敬爱有加。
“伤倒是快好了,王爷若想活动筋骨,过了这两天就能稍微活动下。”
温锦欲言又止。
萧昱辰侧着脸,趴在枕头上,打量着她的脸色。
他倏而咧嘴笑,笑意深入眼底,“担心我?怕那些童谣,官员的奏请,让我重新被太子记恨上?”
温锦看着他没说话。
虽然这人有点儿……自作多情。
但没必要揭穿他,随他去吧。
“放心,我晓得避人耳目。嘴长在别人脸上,管不住别人怎么说,但总能管住自己,不做那惹人非议的事儿。”
温锦垂下眼眸,她今日悄悄加大了药里灵泉水的用量。
萧昱辰的恢复能力本就惊人,加大了灵泉水的用量之后,这天晚上。他后背的血痂,有些就自行脱落了。
次日,天还不亮。
温锦还迷迷糊糊在睡梦中,就听见院子里有赫赫风声。
她把正房让给萧昱辰住之后,自己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