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这下没戏了。
江业的随从本来就不相信她。
如今玥儿又这么一说……他们恐怕以为,她要跟着江业一起离开,是为了躲避“仇人”追杀吧
温锦怜爱地摸了摸玥儿的头,嘴角微微抽搐,“乖玥儿,没人抓爹爹,你哥不是那个意思!我要给江业治病了,你带着小白出去玩儿。”
玥儿摇头,“不,我要守着爹爹,随时保护爹爹,我可厉害了!小白也很厉害!”
“是不是啊,小白”
“汪!汪汪!”
一个半大的小孩儿,一只庞大的雪獒,一本正经的蹲守在温锦身边。
温锦又感动,又无奈。
“嗯……”床榻上的江业痛苦地哼了一声,似乎要醒。
帐篷里的随从们,都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玥儿,你带着雪獒先出去。”温锦冲玥儿眨了眨眼睛,又摸了下脑门儿,“我要把医治方法再跟他解释一番。”
“哦!”玥儿心领神会,连忙起身,“哦哦,好的!爹爹好好跟他说说,跟命比起来,一块头皮算什么况且爹爹能治好他!”
温锦重重点头。
玥儿连忙牵着雪獒,出了帐篷。
温锦舒了一口气,她扭头盯着快要醒过来的江业……
怎么办呢
如何瞒过钰儿他们,带着江业一起离开
没有空间,没有神力,没有道法、道符……她该怎么办
“爷,您要喝水吗”
“爷,您口渴吗”
“爷,刚才灌您那药,有点儿苦,您需要点儿蜜饯吗”
三个随从,紧张地围在床榻边。
温锦盯着这三个人紧绷绷的脸,又看了看混混沌沌,欲醒未醒的江业。
温锦的目光,突然落在其中一个随从的腰带上。
“温大爷,我们爷什么时候能醒啊他……他看起来,像魇住似的究竟,能不能醒啊”
温锦没作声,却伸手向这人的腰间摸去。
这随从吓了一跳,“温大爷”
“这个坠子,挺好看的哈”温锦指着他腰间挂着的一个玉坠儿。
“啊啊,这个是我在庙会上买的,不值几个钱儿。”随从迎着温锦热切的目光,连忙将腰间的玉坠子解了下来,递给温锦。
其他两个随从,诧异看着他。
哟呵
当着他们的面,这就贿赂上了
这两个随从,也连忙往自己身上摸,看看有什么东西,是能贿赂温大爷的……等江爷醒了,也好让温大爷在江爷面前多扛着点儿!
“好了,你们退一边去吧,别在他眼前站着。”温锦接过玉坠子道。
嗯
就一个玉坠儿,就把她贿赂了不用要别的了
“快快,咱们退一边儿,别影响温大爷医治!”送出玉坠子那随从说道。
三个人退开一旁,却不敢离开帐篷。
他们跟温锦一家,相处也不过几日,并不相熟,也不敢完全信任。
不过是主子对这一家,客气恭敬至极,所以他们也得敬着人家。
只见温锦拿出几根细针,轻轻捻入江业的头面部。
“诶,你,你这是……”
“嘘,治疗呢!你行你来”
随从赶紧闭嘴。
几根针下去,江业脸上的痛苦神色,立刻减轻了许多。
又过了片刻,他眼皮动了动,长长的睫毛在颤抖中,微微掀开。
温锦立刻放下玉坠子,在他面前轻轻摇摆……
虽然催眠术,刚刚对萧昱辰失效了……但并不代表,在江业这儿也会失效啊!
萧昱辰体格健硕,精神力极强,想催眠他,恐怕得催眠大师,不,大神才行!
但江业这会儿意识不清,受了伤,吃了药,本就昏昏沉沉,且有涣散他精神意志的针灸助力。
“你的伤需要回城医治,你要悄悄带我离开,不能让营地里的人发现……”
“江业,你记住了吗你要悄悄带我回城,不能让人发现……”
温锦一边摇晃着玉坠子,一边嗓音极低沉地说道。
“记住……回城,悄悄离开……不能,让人知道……”江业目光涣散,口中喃喃重复。
温锦松了口气……好像,成了!
“对!”温锦收起玉坠子,捻下细长的针。
三个随从,狐疑地对视一眼。
他们心中不安,但这会儿,他们好像已经“上了贼船”。
他们现在告诉江业,他们跟温大爷不是一伙儿的……江爷还能信他们吗
“来人,备车马!”江爷转过头,对他们吩咐道,“悄悄地,别叫太多人知道。”
三个随从暗暗吸了一口气……真厉害!
“哦,特别是我师父一家,”江业看了温锦一眼,“别叫我师父一家知道!”
“是!”三个随从赶紧应了一声,出门准备。
夜幕降临。
营地里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好几个锅灶在做饭。
温锦在营中穿行,她往几个锅灶里放了些果子,香料,锅里原本平平无奇的食材,立刻溢出诱人的香味儿。食物的鲜美味道,似乎成倍的被激发出来。
“温大爷,这边……”江业的随从,悄悄来到温锦身边,“您都准备好了吧”
温锦点点头,“走吧!”
她没什么好带的,她又往芥子口袋里装了好些好些红山果,灵芝仙草,以及人参雪莲果。
傍晚的时候,她还假装无意地教了卯兔,如何凭借意识,从芥子口袋里取出她想取出的东西。
“唉,我又看不见,你会用就行,我恐怕学不会……”卯兔偷懒耍赖道。
温锦笑着说,“技多不压身,你试试呗,万一能行呢”
卯兔试了几次,“诶行了!我拿到了!嚯!虽然看不到,但我真的拿到了!神了!”
卯兔学会之后,异常兴奋,不用温锦催她,她自己便一遍遍的练习起来。
温锦跟着随从,不动声色,悄悄从众人面前离开。
她人已经退到没有光的暗处……她又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孩子,朋友,以及萧昱辰。
“你们要好好的!钰儿,你一定可以做到!”
“走吧未免他们察觉,马车离得较远。”
“嗯!”
温锦跟着随从,悄悄离开。
马车停在远处的官道上,跟营地中间,隔着一个小山坡。
温锦上了马车,江业已经在车上等她。
江业看起来昏昏沉沉,他脑袋上裹着一层层的纱布,把他原本秀气的脑袋,缠裹得像大头娃娃。
不知是不是那纱布缠得太紧了,把他脑袋缠晕了。
温锦一坐上车,就把那只玉坠子拿出来。
“驾——”
马车一晃,温锦手里的玉坠子也跟着晃。
“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