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成云对这种反驳习以为常，赖永清的这种反应也是人之常情。
“青云市博古街的铺子里还算好的，如果你换个地方，比如大街上的地摊上，我保证那里没有一件是真东西，当然原本就经济价值不高，几十几百的还是有的。”
凌成云望着铜镜，这类货，如果不是鉴定行家里手，还真不可能一眼识破，这也就是赖永清上当的原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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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赖永清原本就是一个企业经营者，或许如今闲下来一些，创业期肯定是忙碌不堪。
而古玩的鉴定，把玩，是需要大把时间的，还得查阅诸多资料，还得有一定的悟性，否则一切白搭，只能不断交学费。
“就是彭雷的那个铺子里，你都看到了，我砸了多少件古玩，你也大概看到过某件我砸掉的古玩，你看那个是真的吗？”
凌成云来了这么一句灵魂拷问，直接把赖永清给问懵了。
赖永清还真一眼看不出来。
那怕上手，也未必能觉察出毛病来。
所以，玩可以，如果跨界玩，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转的事情。
这也是身边人质疑凌成云的原因，一个人如果说精于一项技能，没毛病，但如果多项都精，这也太妖孽了。
“凌先生，我还真感觉不出来，我看像是真的。”
赖永清在真人面前，也就不说假话了，如实回答。
“外加卖家的奉承与呼应，或许还有一个动人的故事，于是你就当真的无疑了，掏钱买了！”
凌成云继续说。
赖永清听了，连连点头。
“事实上，在古玩行，最忌讳别人讲故事，比如有一件青铜器，卖的人讲述说，这是西周的东西，还是家传很多代的传家宝，遇上经济困难，不得已拿出来换钱，结果你上当了，拿回来一看，居然是上周的。”
“……”
赖永清听得一头黑线。
“凌先生，请您教我，就这铜镜，您教我。”
赖永清也真把姿态放低了。
这是赖永清，曾做过凌成云与彭雷赌斗鉴宝的专家，现在沦落到求助凌成云，教他鉴宝。
“铜镜，但凡是够代的，绝对的铜锡比不一样，从前的炼铜技术没有现今的科技加持，也因为铜锡比的不同，所生的铜锈也略有差别，当然这种是需要很深的功力的。”
“你看，这锈……”
凌成云上手，指甲盖一抠，直接粉碎脱落。
“这就是人造的铜锈，如果是真的，能脱落的早洗掉了，不会自然脱落的，用手是抠不动的，再者，你看这铜锈鼓包了，你想想，你见过的鼓包在什么地方出现。”
凌成云指着一个锈包问。
赖永清皱眉沉思，然后一拍大腿道。
“在铁器上面涂的油漆，比如自行车。”
凌成云一笑点头。
这回，赖永清自己抠掉了鼓包的地方，里面确实也是铜锈，但上面一层绝对是后做上去的。
“也就是说，其实这就是一件现代工艺品，有现代的技术在里面，都是做出来的。”
凌成云放下铜镜拍了拍手道。
“还有，这镜子后面的纹饰，你仔细看看，居然没有一个砂眼，再看边缘的痕迹，这是现代倒模出来的东西。”
“也就是说，这就是一件现代工艺品，被人拿去做旧了，当古玩出售。”
“……”
赖永清懵了，虽然这铜镜不值什么钱，但上当受骗的滋味可不好受。
赖永清又拿起了一块玉佩来，血沁白玉。
“凌先生，这块呢！？店主说这是血沁白玉，货真价实，还不便宜！”
玉佩由赖永清自己拿着，凌成云瞥了一眼。
“也是假的，尽管工艺制作得很完美，但到底块假血泌玉。”
听到这话，赖永清不淡定了。
“这块玉佩，我花费了几十万，居然是假的！”
这回赖永清的反应，并没有像听到铜镜是假的时，那么激烈，这回直接就认了，但这还不足，还得知晓假在哪里？
“凌先生，教我！”
赖永清这回，双手捧玉佩，把玉佩捧给凌成云。
“不是不可以，我也不用上手看，我直接就告诉你，如果不嫌残忍，你还可以去做一个试验。”
“血沁的发现，其实是一个偶然，让玉沾染上了血，或者直接就被血肉包裹，埋于地下，经年累月，经过渗透，血水渐渐沁入到了玉中形成。”
“自然血沁形成存在不确定因素，所以几乎没有人这么去制造血沁，但有一种办法后来出现了，就是把制作好的玉器，活切开活羊的皮肉，或者活狗的皮肉，把玉器埋进血肉，再缝合。”
“让玉在活体动物里放上三五年，再取出，就可以得到血沁的效果。”
“我们常见的自然血沁，极少有把整件玉器都沁入的，而且很均匀的，是因为不可能包血肉完全包裹的原因，是不自觉安放形成。”
“而你得来的这件玉佩，血沁很均匀，而且整块玉佩都有，当看到这种血沁玉的时候，首先就要质疑它的真实性，看来你并没有。”
“这是光看就能产生的质疑。”
凌成云连说了一大段，也不知道赖永清听明白了没有，但对于凌成云来说并不重要，如果通过他这一说，赖永清就从此脱胎换骨，再不会买到血沁玉，不现实。
“还有呢，凌先生！”
根据凌成云的说法，赖永清不由得一愣一愣的，不免对凌成云更加敬佩起来。
“还有，你用放大镜仔细观察这玉的表现，就会发现加工痕迹，对于从前生产力落后的加工工具与现代科技工具，你就会发现，这就是现代工艺。”
凌成云刚说完，就去寻找方大镜了。
在放大镜下，平滑的地方，加工痕迹是可以通过皮毛抛光除掉，但是在极小的角落里，依然可见痕迹。
看到向同一个方向的痕迹之后，赖永清不由得想到，上午看到的翡翠工厂加工过程，不由得震惊。
“这是现代打磨的痕迹，痕迹平行，而且不会交错。”
赖永清一拍脑门，什么都明白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