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渊进了如意坊之后,注意力就放在正事上面,并未关注到江巧情绪变化。
两人没将马儿骑进来,躲躲藏藏走了半盏茶功夫,到达一座庞大的宅院跟前。
“如意居?”
借着阎渊手上火折子的微光,江巧看了眼门上的匾额。
“这如意居是余太傅的地盘?”
江巧小声的问阎渊。
见阎渊点头,江巧嘴角向下撇了撇道:
“想不到这余太傅还挺狂。”
阎渊听到这话,将注意力挪回江巧身上,问道:
“余太傅在朝中名声,可是出了名的谦逊亲和,哪里看出来狂了?”
江巧以为自己说错话,不由打个哈哈敷衍道:
“是我见识少,从未见过有人,用坊名做自己宅院的名字。是我胡说八道的。”
“对了,咱们是从后门进去吗?”
见江巧故意转移话题,阎渊也没再接着说,只口中缓缓咀嚼道:
“胡说八道么?我看倒是不见得。”
说完这话,才转头对江巧道:
“你要是能撬开正门,咱们从正门进也行。”
江巧知道对方调侃自己,也不客气的回道:
“你不是挺能翻墙么?干嘛还撬门?”
“汪——汪汪——汪汪汪——”
江巧话音落下,阎渊刚想接话,就听院内突然响起一阵犬吠声。
紧接着,如意居内就响起人的说话声:
“好狗,大晚上叫什么?难不成外面有人?”
那人说着,便走到门边拔开门栓,紧接着拉开门,举着火把朝外面看去。
左左右右转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人,那人才“唾”了一声,走回去反身关上门。
同时口中还不忘骂骂咧咧道:
“叫叫叫,也不知道死猫还是死耗子,就在那里瞎叫!”
很显然那狗被打了一顿,然后便只呜呜的,不敢再大声叫唤。
“走了吗?可以下去了吗?”
在恢复静谧的夜色中,如意居一角的屋檐下,传来江巧有些坚持不住的声音。
虽然她被阎渊捞着,但为了更好的隐蔽,她还得使劲儿将头和脚举起,平平地贴在屋檐下。
刚开始还行,时间一长江巧就有些吃不消。
再想到阎渊不仅单手扒着屋檐,另一只手还稳稳捞着自己的腰,江巧心中就忍不住赞叹。
等两人无声无息落地,江巧一边小心翼翼吐气,一边冲阎渊竖起大拇指道:
“你是真牛!不过我们现在怎么办?”
无论是谁,受到别人真心夸赞的时候,心情都不会差。
阎渊自然也一样。
因此当江巧夸完他,问起正事的时候,阎渊丝毫没有卖关子,信心十足道:
“放心,我自有办法。”
“呜——”
一盏茶之后,伴随着看门口一声委屈的呜咽,二人的危机彻底解除。
翻墙进去之后,看着倒在后院的狗,江巧神色复杂的说:
“所以你说的办法,就是把狗打死?”
阎渊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
“不是打死,是打晕。打死的话,别人就知道有人来过。”
江巧眉毛一挑,看来这人不光能打狗,脑子也挺好使的。
“说吧,要我干什么?”
阎渊不知道江巧说话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变得和善许多,但不妨碍他做出正确的行动。
“我带着你走吧,这样快一点。”
见江巧没有反对,阎渊口中说了声“得罪了”,伸手将江巧往腋下一夹,脚尖在地上一点,整个人便如大鸟般腾空而起。
江巧伸手捂住差点惊呼的嘴,身体随着阎渊时而极速前进,时而飞檐走壁,时而又在空中腾挪辗转。
就在江巧要被颠晕颠吐的边缘,阎渊总算停下脚步,落在一个小小的水榭上头。
“呕——”
江巧趴在水榭的美人靠上,尽量控制音量的呕吐一阵酸水,然后才整个人四仰八叉的一摊。
“阎少卿,要不是我看你路线没有重复,我都怀疑你故意的。”
阎渊看江巧这样,还以为对方要发脾气。
却不曾想,听到的竟然是这话。
同时心中又暗暗好奇,这江五娘都快被颠吐了,究竟是怎么注意到路线的?
不过这话他不敢问,只能老老实实解释道歉:
“抱歉,怪我速度太快。实在是这如意居太大,几乎占了如意坊堪堪一半的面积。”
“实在难受的话,你坐着多休息一会儿。”
江巧也没同他矫情,点点头闭目靠在柱子上缓神。【1】
【6】
【6】
【小】
【说】
没一会儿,就觉身上一暖。
睁开眼睛一看,就见自己身上盖着阎渊的大氅。
江巧刚想说不用,就见阎渊摆了摆手道:
“别推辞了,你闭目歇会儿吧。”
说完,自己走到水榭的入口处,注意着外面和四周的情况。
江巧并没有休息多久,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便起身叫住阎渊道:
“我好了,干活儿吧。”
“未免人发现,咱们得小心一些。”
阎渊见江巧面上,确实没有为难之色,便走到水榭中央,低声同江巧说道。
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
就在盒子打开的瞬间,一团柔和昏黄的光线,从中缓缓溢出。
阎渊一边打开盒子,一边注意周围情形,将盒子打开的角度,调整到被人发现的程度,才收回注意力。
“你把中间的毯子掀开,下面有个暗道机关,你想办法打开。”
江巧还在注意盒子中,能够自动发光的珠子,就听到阎渊的吩咐。
她忙收回视线,点点头走到一边,准备伸手去掀那充满异域风情的地毯。
但是等她勉强看清上面的图案后,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有些迟疑的抬头道:
“这地毯不能掀吧?”
阎渊一愣,凑过来问道:
“为什么?这是之前我的人传回的消息,有什么问题吗?”
江巧挠挠头,指着地面上的地毯道:
“你不觉得,这地毯上的图案很诡异吗?像不像一只窥视的眼睛?”
阎渊看了看江巧,将手上的盒子拿得离地毯近些。
发现地毯上面,果然是一只充满邪恶的眼睛。
阎渊皱眉退开,转头不解的问江巧:
“这图案看起来确实诡异,这有什么讲究吗?为什么不能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