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廊房一段距离,杜娘子懒得再同江巧演戏。
将江巧推到一旁,才瞪了江巧一眼道:
“行了,别演了。你就惯着她们吧!”
江巧被拆穿也不尴尬,笑嘻嘻的挽了杜娘子胳膊道:
“嘿嘿,多谢阿娘给我面子。不过,刚才真去隔壁了?”
杜娘子眉毛一抬道:
“这些是你该管的吗?还不给我滚回去睡觉!”
江巧不依,拉着杜娘子胳膊一个劲儿摇晃道:
“阿娘,你告诉我嘛!不然我睡不着,就算侥幸睡着,那也是会做噩梦的。”
架不住江巧缠人的功夫,杜娘子“唉呀”一声,还是开口回答道:
“我是什么身份?人家阎太君会见我?”
“当然只能告诉你祖母,劳烦她老人家跑一趟。”
江巧听到这话傻眼,瞪大眼睛道:
“完了,那祖母知道,不就等于祖君也知道了吗?”
看江巧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杜娘子伸手点了点她额头道:
“不然呢?所以赶紧滚去睡觉,说不定你祖君的家法,已经在等着你了。”
“不是吧?”
江巧的脸瞬间垮下,也不缠着杜娘子撒娇了,放开胳膊就朝自己寝室跑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还是先睡觉吧。
总不能把她从被窝拉出来打吧?
只要睡着了,能拖一时是一时,说不定等她醒来,祖君祖母已经忘了呢?
看着江巧逃也似的,杜娘子才担心又无奈的摇摇头。
事实跟江巧想的一样。
她一觉睡到过午,期间也并没人将她拖出来打。
只是醒来之后她也没有出声,静静的窝在暖和的被窝中,浑身软绵绵的不想动。
直到香杉进来给她换茶,一扭头,才发现江巧正睁着眼睛看着她。
“哎哟!”
骤然发现江巧睁着眼睛,吓得香杉拍着心口猛退两步,才停下道:
“五娘醒了怎么不出声?”
“要婢子服侍你梳洗吗?还是想先吃点东西?”
江巧不太想动,但肚子咕咕叫着,确实有些饿了。
“嗯,有些什么吃的?能先吃点东西吗?”
香杉就笑了笑道:
“自然能的,五娘你躺着等等我,这就去给你拿。”
江巧裹紧被子,只露出半张脸开心的点头。
啊!她的小婢女们,怎么个个儿都跟观世音菩萨一样,美丽又善良!
“嗯嗯,这个好吃,再来一勺!”
“那个,那个也好吃,也给我来点儿!”
就这样,江巧跟个蚕宝宝一样,裹着被子靠在床上,只伸个嘴吃完了一顿饭。
等香杉给她擦完嘴,又蛄蛹着躺了下去。
舒服的叹息一声,江巧才开口问道:
“香杉你可真会照顾人。”
香杉一边收拾碗碟,一边笑着说:
“我还有个小弟,他小时候生病也不爱自己吃饭,都是我喂的。”
“哦。”
江巧毫无意义的答一声,脑子空了一阵,又开口问道:
“绿檀她们四个怎么样了?膝盖没事儿吧?”
香杉见江巧同她说话,便将碗碟放在一边,陪她聊天儿道:
“五娘放心吧,三娘子看你的情面儿,没再为难她们。”
“我刚才拿饭的时候,见着银杉了,说都好着呢。”
“给她们端了饭菜吃了,膝盖也擦了药酒,这会儿应当都睡着呢。”
香杉说着说着,见江巧瞳孔开始涣散,上下眼皮时不时打架,便慢慢放柔声音。
等江巧合上眼睛,才轻手轻脚端起托盘,走出寝室。
结果一出寝室,差点和迎面而来的银杉撞上。
见银杉一脸兴奋,一副要大声说话的样子,香杉忙“嘘”了一声,朝里看了一眼。
两人放轻脚步,出了东院儿香杉才问道:
“五娘吃了饭正睡着呢,怎么了?”
银杉见香杉问起,左右看了看之后,就趴到她耳边一阵小声嘀咕。
“什么?定亲?!”
再次睡醒的江巧,前一刻还在被窝中舒坦的舒展身体,下一刻就惊得差点掉下床。
“有没有搞错?太离谱了吧!”
舒坦得被窝,江巧再也待不下去了,从床上翻身坐起抓着杜娘子肩膀确认道:
“阿娘,你刚刚说给谁定亲?定谁?”
杜娘子眼中的笑意一闪而逝,面上却无比正经道:
“自然是给你和阎渊定亲。”
“大晚上孤男寡女的将你拐出去,他自然应当负责任,这有什么好说的?”
见杜娘子一脸理所当然,江巧都傻了,无法理解道:
“我还没到十四诶,他都快二十了吧?”
杜娘子面上不动声色,淡淡点头道:
“是,郎君嘛,年岁大点的会疼人。”【1】
【6】
【6】
【小】
【说】
江巧的脸都要裂开了,抱着头胡乱挠了挠道:
“什么跟什么啊?会不会疼人,跟年龄有什么关系?”
“还有啊,我不需要他负责啊?”
杜娘子在江巧抱头哀嚎的时候,心中有些小得意。
看吧,她都说她了解自己女儿,定然是看不上那种人的。
见江巧抬头,杜娘子又赶紧收了面上表情道:
“你这话跟我说不着,这是你祖母决定的,你祖君也点头了。”
“轰隆——”
江巧绝望了,她只觉得头顶一道晴天霹雳,将她的魂儿劈得四分五裂。
自己刚刚犯完错,现在也不敢找祖君祖母。
怎么办?怎么办?
江巧将头发挠成一团鸡窝,忽然眼睛一亮,自言自语道:
“这肯定是阎太君私自应下的,就阎渊那尿性,指定是不能答应的。”
这样想着,江巧转头问杜娘子:
“阿娘,这是阎太君私自做主吧?放心,阎渊肯定不能答应。”
杜娘子眼皮微微一抬,摇头打碎江巧最后一个幻想道:
“不,阎渊和阎太君一起来的。”
“是他自己跪在你祖君书房,诚心求来的这桩亲事。”
江巧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哀嚎着跳起来道:
“他有病吧?!”
随即把蓬乱的头发,往脑后一抹,趿拉着鞋就要往外走。
“这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小人!”
“我倒是要去问问他,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竟然干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
江巧这副形象,自然是出不了门的。
刚出寝室,就被蓝杉水杉给抓去梳洗了。
跟在杜娘子身边的冬清,看了看杜娘子脸色道:
“三娘子,你这样骗五娘,真的没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