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巧心中大骇,刚想挣扎,就听阎渊低沉气声在耳边响起:
“来了。”
什么来了?
江巧只愣了一瞬,就反应过来阎渊什么意思,只好安静如鸡的僵住不动。
过了一会儿,江巧就听阎渊,用格外温柔的语调在自己头顶说道:
“今日太晚了,你早些歇着。”
“改日我定好地点,叫阎立通知你。”
阎渊说完这话,顺势放开江巧,极其自然的伸手,在江巧头顶揉了揉,然后退开道:
“你回去睡吧,我看着你。”
看着阎渊那能拉丝儿的眼神,江巧下意识的一抖。
为了不被人看出端倪,“嚯”地转身,飞快的朝着床榻走去。
走到一半,想起没关窗户,又“噔噔噔”跑回去。
“啪”一声关上窗户,才浑身僵直同手同脚的钻进被窝。
看着原本灵动无比的小娘子,行动间就连手脚都有些不利索,阎渊忍不住勾起嘴角。
两个当事人的演技,可以说和平日的表现完全反了过来。
原本严肃板正的阎渊,反倒自然不露痕迹。
而看起来就机灵的江巧,因为这突发状况,反倒显得格外僵硬不自然。
偏偏这样的情形,看在暗处之人的眼中,反将心中的疑虑消了。
心中反倒暗暗好笑,这江五娘平日一副男子做派,不曾想害羞起来竟是此种情状。
而最年轻的大理寺少卿,平日为人最是严肃板正,竟能有如此柔情一面。
想到自家主子,前段时间吩咐的事情,这样算是能交差了吧?
那暗处之人,看到自己想看的便慢慢隐去。
阎渊也在察觉到,那暗处之人隐去的瞬间,身形保持未动,只面上柔情的笑意,渐渐变得讽刺。
刚才他同江巧说的话,听起来像是小儿女约会。
实际上,是他同江巧约定,下一次去余太傅如意居的事情。
躺回床上的江巧,过了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
她平日行事虽然大大咧咧,但也从未与其他男子,有过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虽然知道是演戏,倒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始终有些难为情出现的正常反应。
阎渊的表现倒是可圈可点,不得不说,他不板着脸的时候,确实有几分姿色。
不过江巧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些上头。
等放松下来,她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转移到,阎渊说的话上。
如果上次他们去的密室,真的只是明面上掩人耳目所用,真正的密室未被发现。
只能说余太傅这个人,比江巧想象得还要深沉。
这人骨子里确实狂妄,但从这点上看来,人家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只是这样一想,江巧就忍不住皱眉。
她有些烦恼,又有些兴奋的翻了个身,脑海中已然开始思量,余太傅真正的密室。
上次的机关在江巧看来,已经算是很巧妙,那这真正的密室该当如何?
想到这里,江巧的视线,就忍不住从床顶,朝着梳妆台上的匣子移过去。
看来这阎少卿送的礼物,除了投自己所好,更是有的放矢嘛!
江巧在黑暗中撇撇嘴,又一个翻身,将脸对着墙壁。
不管了,什么机关不机关的,睡醒了再说。
没一会儿,原本以为很难入眠的江巧,已经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这边表现怂怂的人,已经奇迹般入眠。
而那边的完美表演者,回去之后,却没有丝毫睡意。
除了江巧极其僵硬不协调的身影,在他脑子里走来走去个没完之外,还在思虑些其他的问题。
正当他无意识的,把玩着那哈巴狗儿的木雕时,书房门口传来一声轻咳。
阎渊下意识手掌一握,将那木雕塞回袖袋,抬眼看向书房门口,才发现来的人是阎太君。
放下眼中警惕,阎渊起身,走过去扶住阎太君道:
“阿娘怎么还没睡?”
阎太君就着阎渊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开口道:
“你不也没睡吗?”
阎渊只浅浅勾唇,嘴上没说话。
扶着阎太君坐下后,转身给对方倒了杯水,递过去道:
“深夜不宜饮茶,阿娘略喝点白水润润喉。”
阎太君点点头,伸手结果茶盏,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阎渊一时也没说话,沉默的书房中,一时的氛围显得有些尴尬。大风小说
自从去岁母子俩吵了一场之后,两人都小心翼翼的,维护着面上平和。
今夜阎太君的突然造访,阎渊是没有想到的,因此一时之间,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阎渊淡淡叹了口气道:
“阿娘,夜深了,您回去早些歇着。”
“熬坏了,可谁来管二郎呢!”
“你哪里用我管……”
听到阎渊的话,阎太君委屈的话,下意识就要说出口。
只是话只说了一半,那涌到喉头的情绪,却哽得再说不出一个字。
只将头扭向一旁,不让阎渊看到自己红了的眼圈儿。
可是对自己的阿娘,阎渊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只叹息一声,放柔声音哄道:
“阿娘不必担心,没有十足把握,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你自己儿子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
“就算不为我自己,为了阿娘我也会小心的。”
阎渊的声音诚恳语调柔和,话也说得好听。
阎太君也知道,这是阎渊在同她讲和,只是即便讲和,却并没有妥协。
她这个小儿子就是这样,对自己极为孝顺,却从不肯因为孝顺,稍微妥协自己的原则。
阎太君心中有些失落,但又觉得理所应当,毕竟儿子随老子。
当年自己劝他老子,不要趟这趟浑水不就没有劝住?
想来如今这儿子,也是劝不住的。
或许真的是自己错了吧。
阎太君平复一下情绪,缓缓站起身,推开阎渊过来扶她的手,缓缓朝书房外走去。
阎渊见对方不让他扶,便只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阎太君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阎渊道:
“不必送了,处理完事情,你也早些歇着。”
阎渊有些吃惊,就刚才的对话,他以为阿娘会生气。
但看她说这话的神态语气,只有柔和慈爱,并不见一丝赌气。
正当阎渊诧异的时候,就听阎太君难得带了调侃道:
“以后除了你娶媳妇,还有这个家的事,我都不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