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落下,两个人从邻近的山脚,缓缓朝这边走来。
说话的人,声音温和悦耳,同那一看就不干好事的装扮,一点都不符合。大风小说
旁边跟着那人的声音出来,就同他们偷偷摸摸的行为,显得符合身份多了。
“世子那边给的消息,还能有错的?”
“照世子推算,那边要是要行动,应当就在最近这段时间,咱们等着就是。”
最先说话那人,略微沉默一阵,仿佛心中有满腹心事,只淡淡“嗯”了一声。
就在两人刚走过两山交界处,明明皓月当空的天幕,竟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晦气!刚还好好的,怎么下起雨来。”
后说话那个鬼鬼祟祟的声音,一边靠着山脚往前走,一边低声咒骂出声。
说话声音好听那人,仰头看了看,开始渐渐变阴沉的天空,声音依然平静且温和地说道:
“想来是山中夜间太冷所致,不过这种雨,想来下不了多久。”
明明这样平和温文的声音,听来是很容易抚慰人心的,但那声音鬼鬼祟祟的人,却仿佛并不买账。
“切!你懂这么多有什么用?你能预料到,或者阻止得了吗?”
即便这人这样没礼貌,那声音平静温文之人,也仿佛一点不生气,只静静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才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般,扭头冲自己同伴道:
“山中有猎人的临时住处,先找个地方,将就凑合一晚再说吧。”
先前说话那人,似也知道自己理亏,到底没再多说什么,只带头往前面走去。
边走,嘴里还不忘低声叨叨:
“哼,也不知道世子怎么想的,这种事情,干什么派个这样手脚不利落的老东西跟着。”
说完还不屑地摇摇头,抬头看了眼黑暗中,有隐约如豆灯光传来的地方,脚下的步伐再次加快。
那个声音温文,被叫老东西的人,见状也不着急,依然闲庭信步般往前。
只是一边前进的过程中,还不忘借助未完全隐去的月光,细细查看四周可疑之处。
可惜天公不作美,那人料定下不了多大的山雨,雨丝竟然变得密集起来。
暗暗皱了皱眉头,声音温文那人叹息一声,也不得不加快脚步。
等二人走到江巧二人经过的地方,地上的脚印和马蹄印,早被雨水打得斑驳隐约。
再加上光线昏暗,根本看不出一个多时辰前,刚刚有人从这里离开。
“砰砰砰——”
雨夜的敲门声,仿佛都带了些潮气。
完成任务的猎人,正准备安心躺下,就听到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以为江巧二人去而复返,正准备起身开门,脑子一转又觉得不对劲。
想了想,便用被打扰的烦躁声音道:
“大半夜乱串门,小心明年没人烧纸!”
那敲门的人听到这话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人家把他当鬼,当即就要拔刀,却被身后的人拦住。
“雨夜路难行,我们只是路过借宿,还请行个方便。”
不待敲门那人动作,声音温文那人,已经提高音调,和气地冲门内的人开口。
想来是他的声音和善,很难让人升起警惕,屋中不过沉默一会儿,就传来不那么烦躁的答复:
“等等,这就来。”
“吱呀——”
没一会儿,门内的人,就从内打开木门,高举油灯细细打量二人。
见二人虽然一身黑衣,但确实是活人,那人才松口气的模样道:
“嗬,还真是路过的啊!”
“不过我这木屋小,你们这一身湿的,一进来房子都睡不成了。”
年轻些那人一听这话,顿时冷笑一声,嚣张道:
“不让我们进去,你信不信,我让你活不成!”
说着,手就摸上腰间长刀。
那猎人一听这话,原本粗犷憨厚的脸色,竟显出几分苍白来。
出口的话,虽然还算镇定,但也听得出来带了丝惧意。
“我这木屋真住不下,你们找个没人的屋子住下就行。”
说完,瞟了眼那人腰间长刀,强作镇定道:
“在咱们大盛,胡乱杀人可是违反律法的,我劝你不要冲动。”
“他娘——”
“锵——”
年轻那人脾气暴躁,当即就要长刀出鞘,再次被身后那人拦住。
在他就要发火之前,那个声音温文的人,一双含笑的双眸,带着歉意看了猎人一眼,才迅速道:
“血腥味最能引来猛兽,我劝你不要坏事。”
那人虽然嘴臭又冲动,但显然也怕坏主子的事,脸虽然依然很臭,但到底把刀插了回去。
只是显然他的耐心已经告罄,将猎人往旁边一推,便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好在他自己应当还想睡个好觉,倒也没湿答答在屋中乱转。
一进门便大喇喇脱了湿衣服,在屋中随便找了棉布,将身体上的水汽擦干。
然后也不管剩下二人,检查发现床铺还算干净之后,便自顾自躺了上去。
“老子饿一天了,搞点吃的来。”
猎人敢怒不敢言,想说点什么,在对方杀人般的眼神中,又有些憋屈着不敢说。
倒是已经脱下湿衣服,正冲着门外拧衣服上水分的温文男子,悦耳的声音再次传来:
“劳烦这位兄台,我们赶路一天,还没能吃上一口饭。”
“你看看有什么能对付的,就给我们上点儿,我可以给你付银子的。”
原本还一脸憋屈不情愿的猎人,一听这人的话,面上神色瞬间软和,说话声也变得轻松道:
“什么银子不银子的?谁出门还没个难处?”
“您等着,我这就给弄点来,只是吃得不好,只当填肚子吧。”
说完这话,便打开门,走到斜斜搭出来的灶房内,切了些卤的野味。
已经走到门边了,想了想,又转回头去,从角落里面,搬了两坛酒,一起拿回木棚中。
“兄弟,这是我自己打得野味,卤了还没吃了的,您别嫌弃。”
“这儿还有给自己打的酒。”
床上人一听有酒有肉,当即蹦起来,就要伸手夺酒,却被猎人让了开。
“你什么意思?”
床上下来的年轻人,见猎人不给他,面上又要着恼。
却见对方面上一笑,眼神有些闪烁道:
“这肉都不说了,我自己打了卤的,不费什么钱。”
“只是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