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阎渊这话,袁守谦自然点头。
这一次的事情,几乎整个都是江巧的安排。
原本遥遥无期的回京之路,愣是被提前许多。
且不说,还有俞君遥的缘故。
江巧有事,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自然义不容辞。
因此阎渊一开口,他都不及深想,便直接点了头。
倒是袁守清,比起另外两个人来,自然理智许多。
“我看二位不必这样着急,能够从皇宫中带走江表妹,且会这么做的人,实在是有限。”
“要么那人是有求江表妹,要么那人是企图用江表妹,做些什么事情。”
“再看圣人的表现,我倒是觉得,江表妹遇险的几率不大。”
袁守清分析得很对,堪称有理有据,很快劝服袁守谦。
却显然没有劝服阎渊。
阎渊当然知道,袁守清说的十有八.九是对的,但关心则乱。
“话虽如此,但还是早日找到巧娘,才能真的放心。”
阎渊说完,便转身出了大殿。
原本阎渊的计划,是尽快出宫,自己去找江巧。
走到半路,想到袁守清那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便干脆脚下一转,掉头去找了皇帝。
“圣人,您知道巧娘在哪里?”
皇帝看到反应过来的阎渊,抬了抬眼皮道:
“唔……是有些猜测。”
“怎么?你着急啊?”
阎渊很想说,你娘子被人绑了你不着急?
想到对方,可能确实不会着急,嘴里的话转了个弯道:
“要是袁守谦被绑了,您不着急吗?”
皇帝一窒,瞪眼看向阎渊,想说娘子跟儿子能比吗?
一想不对啊,晏清什么时候成他娘子了?
虽然他私下调侃过,要给两人赐婚,但这不是还没赐么?
“你们俩?”
见皇帝眼中,闪烁起八卦之光,阎渊干脆点头道:
“不错,我和巧娘两情相悦,已经告知过阿娘,外祖母那边我也着人送过信。”
见阎渊说得煞有介事,皇帝分不清,他这究竟只是坦白,还是又带了告状的意思。
“告诉就告诉呗,我又没有反对的意思。”
“你且忍耐一会儿,她帮朕办事儿着呢,回头赐个婚,给你俩补偿一下。”
皇帝说完这话,阎渊并没有离开,只是站在原地,抿唇看着皇帝。
“哎呀,总之她现在并无危险,过得好得很。”
看了皇帝的表现,阎渊对于这话,倒是没什么怀疑,但关心使然,还是准备问清楚些:
“可你早上大发雷霆的样子,可不像装的。”
见阎渊不依不挠,皇帝无奈,只得将河南王传来的消息,悄声告诉阎渊。
“好了,既然定心丸吃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皇帝扯回信纸,挥手打发阎渊离开。
阎渊自是不解,既然江巧没有危险,看他干什么?
“呆子!你要是不表现着急一点,人家不会起疑心吗?”
“还真是媳妇没事,就完事儿了?”
“亏你还大理寺的呢!报答君恩,你是一点不想啊!”
“愣着干什么?滚吧!”
皇帝咕咕哝哝说完,见阎渊一脸复杂站在原地,忙眼睛一瞪,冲对方吼道。
做戏做全套,为了表现得逼真一点,无论知情不知情的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京城中,便上演了一出“解救晏清县主”的戏码。
无论是失了脸面的皇帝,还是丢了女儿的江家,还是心上人失踪的阎渊。
甚至还有江家的亲家,最后连居于城外的太长公主,都给惊动了。
可以说,因为河北王府垮台,才刚刚平静下来的京城,因为江巧再次沸反盈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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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不过也不能完全说整个京城,最起码,京中还有两处地方,显得过于平静。
一个自然是河南王府中,另一个,则是河西王府。
河南王府平静,是因为他们主子,知道江巧的去向。
河西王府平静,是因为江巧,就在他们手上。
不错,此时的江巧,早已经被人转移到河西王府。
不过,被转移过来的江巧,也并不在河西王府中。
河西王父子,看起来憨直,却并非真的没有脑子。
虽然盛景昶将江巧的消息,提供给了河西王府,甚至在背后为他们转移江巧,偷偷放了水。
河西王父子,也没有真的完全相信盛景昶。
“哼,怜妃的儿子,一个风.尘女子生下来的贱人,也配跟我平起平坐?”
盛景瑞听到河西王这话,憨直的脸上露出狂妄笑意道:
“盛景昶那个病秧子,还真当我们会跟他合作。”
“他该不会以为,联手扳倒龙座上那人,他和他那贱种老子,就能斗得过我们?”
河西王点点头,想了想又皱了眉头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那女子在我们手上,这个时候确实有些棘手。”
“就算闭着眼睛想,皇帝也能猜到,就是我们两家的事,必然会来查。”
盛景瑞亲自给河西王布了菜,坐回自己座位,仰头喝了一盏酒,才一脸舒爽道:
“阿耶放心,人又没放我们府上,无论找不找得到,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来,儿敬您!”
看着长得雄伟壮硕的盛景瑞,河西王表示心情舒畅。
见自家儿子敬酒,河西王抛开心思,含笑举杯同盛景瑞畅饮。
与此同时,河南王府的盛景昶,正仰头喝完一碗药。
不知道是药水太苦,还是病情使然,放下药碗的盛景昶,拿帕子捂住嘴,便是一阵剧烈咳嗽。
直咳得额角青筋鼓起,满脸通红如布,才勉强止住咳嗽声。
“世子,您没事吧?上次王爷不是说,再吃两剂药就好了么?”
站在一旁的随从,见盛景昶总算止住咳嗽,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话听来平常,若细细看去,便觉那人眼神略微闪烁,似是在猜测什么。
只是盛景昶心思不在这上头,随意伸手摆摆道:
“病去如抽丝,这本非一日之功,阿耶那么说,不过是宽我心罢了。”
见盛景昶没有丝毫怀疑,那人抿了抿唇,垂下眼帘不敢再多言。
而说完话的盛景昶,已经将注意力,放到跪在下方两个护卫身上。
“你们的意思是,晏清郡主在被转移到途中时,你们就被甩掉了?”
“一点没有看清,河西王府那些人,是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见那两人小心翼翼,又整齐划一地摇头,盛景昶皱起眉头,随意对着二人挥了挥手。
带那二人刚转过身,又听盛景昶叫住他们道:
“那你们在此期间,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