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里地,便到了玉哨部岑煌的地盘。远远见到,一颗大柿子树下,岑煌一身青袍,背着把金弓,一脸喜悦,翘首以盼地站着。而他身旁,也正站着满身大红袍,背着铁扇子的大胖子游国章。而他们二人面前空地,还准备几张小桌子,上面放了茶点。
见张非铃一众走来,二人快步上前迎接。
岑煌满面喜悦,好似他今日结婚一般高兴,热络地笑着招呼:“玉文妹妹,落凡兄弟,你们来了。我可是天不亮就盼着你们来了。一路上辛苦了,快快坐下喝口茶。我已经派人去叫风百年他们去天武台等着了。咱们先坐着吃些茶点,一面商议一下,一会儿如何对付他们!”
眼见对方热情,张非铃当即和落凡来到一旁落座。
几人落了座,岑煌便举起茶杯,开怀大笑道:“来,为了今日的大事,我以茶代酒,先敬玉文一杯。以后,你可就是咱们布衣军的大帅了。咱们也要改口了。”
张非铃端茶一笑,说道:“大哥说笑了。以后无论如何,我也是你们的晚辈和小妹,一切还要仰仗诸位多多帮忙。”
说罢了话,几人便端杯饮茶。
张非铃端茶刚要喝,落凡却抬手拦住。将她的茶杯拿到手里,笑道:“义妹,昨日大夫说你连日操劳,脾胃伤得严重。切忌喝茶。身体要紧,这茶还是日后再喝吧。”
几人一瞧,各自放下茶杯,面色各有变化。
见状,岑煌摆手笑道:“哎!落凡兄弟,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这茶是熟茶,专门养胃的。再说,咱们今日同一阵营,喝一杯茶也要计较,那以后又如何共举大事。”
张非铃见状,生怕得罪几人,便看落凡说道:“是啊,一杯茶应该无妨!”
落凡却直接将茶水倒在地上,冷道:“要做大事的人,岂会在乎一杯茶。怎么不喝这茶,你们就不当她是大帅了?”
见落凡倒了茶水,岑煌蹭地起身,一脚踢翻面前桌案。怒指一喝:“小子,给脸不要脸!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布衣军何在,杀了这小子,把张非铃给我绑了!”
岑煌一声令下,四面早早埋伏的几千人马,同时围了上来。
张非铃顿时脸色煞白,急道:“岑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既然请我们来,又何故备下暗兵为难?难道你忘了我父亲对你的恩义了吗?”
岑煌仰头哈哈一阵大笑,冷嘲笑:“恩义?玉文妹妹,你还真是傻得可笑!江湖讲得可是实力,恩义可当不了钱花。你放心,我们不杀你,我们只杀他!以后,只要你安心地做我的小妾,我保证你一辈子衣食无忧,还当你的闺中大小姐!”
张非铃怒地起身,看向胡耳酉三人,煞了脸喝道:“你们可是我的长辈,也是我父亲最信赖的人。我从小便叫你们叔叔伯伯,难道你们也要出卖我?难道你们忘了父亲生前如何帮助你们的几家的了吗?难道你们真的一点良心也没有?”
几人一样的面色冷漠,眼神满是嘲讽。
游国章得意的拍着大肚子,啧啧冷笑道:“玉文呐。不是我们没良心,实在是情势所逼。如今,风百年虎视眈眈,四大家族强势逼压,天都王朝危若累卵。在这世道想活下去,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你父亲他倒是出了名的仁义,可他的下场如何,不也是满门死绝。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你哥哥张莫然也是我们一块儿杀的。他和你一样蠢,还傻愣愣地跑回来找我们求救。我们便把他杀了,人头送给了司马月!可怜你们张家一门,一样的傻瓜!”
听游国章说出真相,张非铃气得头晕目眩,直接摔倒落凡怀中。
眼泪瞬间糊了面,气得急喘,指着四人喷沫大骂:“你!你们,你们真是畜生!我父亲待你们亲如一家,你们哪一家没有得过我父亲的恩惠!你们竟然害死我哥哥,你们真不是人,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岑煌满脸冷酷,傲慢地抬起手指着张非铃,大喝道:“这世道强者为尊,你父亲的那一套仁义道德早不管用了。实话告诉你也无妨,你哥哥就是我亲手杀死的。如此,你又能耐我何!你不还是要乖乖做我的小妾,这就是这世道的法则!废话少说,来人上去抓住她!”
四面大军蜂拥冲来,落凡手指忽现四颗雷火弹。随手扔出,顿将四面八方炸开了花!一时间,烟雾大起。落凡背起张非铃几个灵雀跃跳,闪出人群,急速往山上奔逃!
眼见二人逃向山中,胡耳酉大喝:“动手!快放箭,射死他们!”
岑煌却大喊着阻拦道:“不准放箭!谁放箭我弄死谁!我要活的张非铃,大家快追。这小子愚蠢,山上是我们的地盘,他们插翅难逃!”
落凡背着张非铃,在山林中飞步,若黑虎急奔。张非铃只觉耳旁风声呼呼,眼前一片草绿树白,纷乱退后。而此时,四面追兵如同苍蝇四面扑杀来。
“不要怕。有我在,他们杀不了你。”
落凡一面躲避四面追兵,一面出声安抚道。
张非铃泪流满面,哀泣道:“我不怕。我只是恨!恨昨日没有听你的,恨自己没有能力替我哥哥报仇!我现在好恨自己是个女人,若我是个男儿,我一定杀光他们替我哥哥报仇!”
落凡倒是脸色轻松,笑着调侃道:“哎,死前能看到真相,也算一种幸运了。你长这么漂亮,当什么男人呀。而且,谁说只有男人能报仇的。别急,很快我就给你机会杀光他们报仇。”
被落凡这么一调笑,张非铃内心的悲愤很快便消散了。也是佩服,如此绝境,他竟还能这般淡定。
两人奔逃百丈远,前头忽然出现两千蓝衣布衣军,见他们张开持数百张捕网,密密麻麻地围来!
张非铃惊怕道:“这是布衣军的困兽阵!如此,地下已经无处可逃!”
“那就从天上逃!”
落凡微微一笑,内劲一提,施展飞花舞,飞身踏树梢而去!踏树尖而行,掠风逐云,仿若仙人独步一般美妙!若红梦郎看到落凡这精彩的飞花舞,怕也要气得咬牙。
张非铃趴在落凡背上,只觉得白日飞起,好似仙人云头看景,也是诧异的兴奋。想不到落凡还有这种飞天的神能!
“飞花舞!这小子竟有这样的本事,千万不能让他逃了,不然后患无穷!岑煌,还不命令你的玉哨部队放箭。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女人,坏了司马家的大事。只要你活着,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非要盯着一个张非铃不放!”
胡耳酉急地回头喝向岑煌。
岑煌也是气得跺脚,无可奈何恼,怒命道:“好!放箭!玉哨军听令,射死他们!不用管张非铃的死活了。”
当即玉哨部队几千人马,施展神射本领,羽箭破空若暴雨追来。
张非铃见后背涌来的箭雨,脊背一凉,再次惊怕道:“落凡!你快扔下我跑吧。岑煌的玉哨,射艺超群,连天上雄鹰也能射杀。你带着我只是拖累!”
落凡冷笑一声:“放心,我心里有数!”
见落凡再次落地,施展风雷腿,若惊雷林中猛窜。后面雨箭根本追不上,后面的人群也很快甩了远。
而落凡刚甩开后面人群,前头又有上千布衣军等候。而他们早在前面一大片山地布满了陷坑、捕兽夹、网绳、铁蒺藜、绊马索、竹刀阵等等陷阱。莫说人了,怕一只老鼠也休想钻过去。
张非铃又急忙提醒道:“前面是岑煌的陷空阵,便是千军万马走入,也会遭困。落凡小心!”
“小意思!”
落凡轻声一笑,毫不顾忌直接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