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查得好,断得好,判得好!不亏是惊雷总神捕,我听说了你昨日的公审。据说是精彩万分,现场百官见证,陶封对所犯之罪,供认不讳,并且详细供述了犯罪的经过。而其他罪犯也大半认罪,少有些不服的,也被你铁证一一驳倒。能一日将案情查的水落石出,并且证据确凿,无一人有异议,无一人有错漏,你果然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落凡,你堪当千古第一人呀。诸位爱卿,对落凡判决是否有异议,若有的话,可以当众提出。”
内外府官员互相看看,纷纷拱手:“臣等并无异议。”
“好!既如此,便按照落凡判决来。落凡,案子是你查的,也是你审的,那么执行便也交给你了。你说,何时执行陶封一众死刑合适?”李本心看向落凡又问道。
“回禀天都王,今日便是良辰!一日查,一日审,一日杀!迅雷之速,可震天下贪官!”落凡拱手高声一喝!
“什么!今日便杀!这也太快了。从古至今,从没有这样的道理呀。”满堂官员再次惊愕,这从查案到结案行刑,只用三天,这样的速度,令闻着心骇,这是完全不给陶家翻身的机会呀。
司马月等人也惊得心冷,寇凌不由自主摸了摸额头汗水,自语道:“这玩意是地狱跑出来得杀神吧,一日查,一日审,一日杀!听得人胆战心惊呀。”
李本心先是一愣,莞尔一拍大腿:“好!落凡此举,果然不亏惊雷总神捕之名。那今日便杀,我要让天下人都看看,我天都王朝是如何对待那些贪官污吏的。从今往后,莫管你王侯将相还是一品天卿,只要敢触犯国法,绝不留情!”
此时,落凡又在上书道:“启禀天都王,微臣还有两件事启禀。第一件事,此番陶封虽然罪不可赦,但他及其他的家人,认罪态度诚恳,亦无隐瞒。且陶家乃圣祖王亲封外务司天卿。陶封上书,他父子有罪当死。恳请天都王念他祖上功德,罢免陶家外务司天卿职位,降为三品侯位,并由其无罪之孙陶奕承袭,且让陶家无辜余嗣迁往花城定居。”
众官再次议论起来,武三文回头看薛扬笑道:“坏事做了,又来做好事。这个落凡,真是让人看不懂。”
李本心认真思索片刻,点点头道:“好!陶封父子罪大恶极,但确实此番诚心悔过,念他家祖上与我天都王朝恩德,理当照顾。如此,我便奉陶奕为三品平良侯,让他带着陶家无罪之人去花城定居。众臣以为如何?”
一众官员当即再次叩礼:“天都王仁义,我等敬佩。”
李本心接着问:“那落凡你要奏的第二件事呢?”
落凡再道:“陶封及其同党贪污甚众,损害我天都王朝威严。外面百姓谣言甚多,应当将此事宣告天下。并且微臣建议,将陶家查抄的私盐和茶叶,免费发放给龙城百姓,以安民心。”
众臣又是一阵议论,李本心更是赞赏笑道:“好,想的周道。确实如此,理当让百姓知道一切。那么本王下令,明日方法食盐和茶叶,凡龙城百姓每户每人可领三两食盐,三两茶叶,此事交由各地方衙门办好。另外,此次陶封及其同党抄没金银也不少。天宝司金库被盗,如今正在整改,便将全部金银收入天卿府保管。并且,此案龙城各部皆有功劳,凡龙城官员月底可领三倍俸银。”
“谢天都王恩赏,谢天都王!”一众大臣当即再次躬身行礼。
“看见没,死了一个陶家,天都王吃饱了,龙城百姓也得了免费的食盐和茶叶,就连大小官员也得了好处。天都王真是下了一手好棋,如此恐怕龙城谁都要说陶家死得好了。”寇凌一面施礼,一面与乔八方小声嘀咕道。
“是呀,吓人呐。幸亏这次抄的是陶封,若抄得你我,谁能挡住呀。三天就把一个陶家抹得一干二净,这个落凡真是可怕。咱们还是早做打算,切不可走陶封的老路。”乔八方无奈道。
众人施礼毕,李本心看落凡笑道:“落凡呀,你此番功劳甚剧。可惜,你已经连升几级,本王也不好再封赏你什么了。你继续努力,办好差事。接下来的天下会,若你再建功劳,我便一块儿封赏你。”
“谢过天都王,报效天都王乃臣子本分。只要天都王下令,刀山火海,落凡绝不退后!”
……
早朝散会,一众人喜气洋洋,又有些兔死狐悲。陶家这么大的家业,如此便轻易从朝堂消失了,谁听了能不唏嘘。很多官员回了府,急忙换了便衣,全部围拢到东街看杀头去了。
禁军刑府,陶封正在牢中惆怅,忽然脚步声响,见落凡带金甲卫走来。
“惊雷总神捕,天都王怎么说?我们还有机会活吗?”陶封看向落凡眼神期盼问道。
“你说呢?天都王已经下令,陶封一干人等,押往东街,立刻斩首!陶大人,上路了。”落凡冷冷道。
“啊,这么快!怎么会这样,怎么现在就要行刑?哪怕再让我多活几日也好呀。”陶封瞬间瘫倒在地,浑身力气抽光像是一滩烂泥,任凭本能嚎啕大哭起来。
“陶封,你这辈子害过的人命,又有多少。难道他们就不想活命。当初,你孙子陶知礼当街奸辱民女。事后你反而将徐阳打入大牢,并且将那女子灭口。这样的事,你陶家又做了多少。如今死了,是该你偿还的时间了,你有何可委屈的!”落凡毫不客气,高声斥责道。
“对!你说得对,是我罪有应得。我悔不该当初呀,若不是司马月当初拉我入局,哪有我陶家今日的祸事。司马月给了我十几年的荣耀,却也害得我家破人亡呀。不过,我也怨不得她,她只是释放了我内心魔鬼,而魔鬼是我自己心里的呀,我死的该呀。等等,你答应我的事呢?我的几个小孙子,你有没有保住他们?”陶封哭了一会儿,忽又爬起来向落凡问道。
“天都王答应了,封你孙子陶奕为平良侯,让他带着你们其他家眷前往花城定居。这是圣旨,你自己看看吧。”
陶封拿过圣旨,仔细端看几遍,眼泪再次流出,大哭着笑道:“好,好!这样太好了,我陶家血脉没有断,这样就好了。只希望他们日后平平安安,不要再走我这条老路了。谢谢你了,落总神捕,你果然言而有信。”
落凡拿走圣旨,道:“放心,我会派一队高手亲自护送你的孙子去花城。只要他们老实本分,以后自然能一生安稳。现在,你给陶奕写下遗书吧,我会替你交给他。”
“谢谢,谢谢,我这就写。”陶封拿过金甲卫递来的纸笔,跪在地上,便开始书写起来。
看他鬓发散乱,发色苍白,眼角两行辛酸泪,沾染黄纸。擦一把眼泪,却总擦不干,只能呜呜大哭,颤抖双手写字。一份绝笔,带着对生命的无限眷恋,对后背的无限关爱,陶封多希望这份眷恋能无限长,这份关爱能无限深。只有上刑场前的人,才有这么急迫的不舍与不甘吧。
写完书信,陶封将它整齐叠好,送到落凡手中,用满是泥灰的手,再摸一把眼泪,哭道:“劳烦了。”
落凡收好书信,回头道:“给陶大人梳洗干净,准备上路。”
铁链叮当响,手铐摇尔晃动,三十九名死刑犯,缓缓走出牢房。看他们个个满面凄怆,心里塞满恐惧,腿脚无力,眼神像是彷徨的鸟儿。生前他们或是一方高官,或是一地豪强,如今他们早无往日意气风发,唯有一个称呼,恐惧!
来到东街刑场,看热闹的百姓,早人山人海。只听说一品天卿斩首,便足以引来几十里外的好事者前来观望了。
刑场中央,三十九人站立,已然略显拥挤。
禁军将军于飞奇,走到落凡身前,问道:“惊雷总神捕,三十九人太多了,场地太小。要不然分成三批斩首如何。”
落凡想了想摇头道:“让百姓退后,还是一批执行。若分三批,后执行的人便要多承受一两次恐惧。虽然是犯人,但没必要多增加他们的痛苦。”
于飞奇听一愣,想不到活阎罗,竟然还有这么善良的一面,可分明是他送这些人上断头台的呀。想不明白,于飞奇还是命人清开场地。
场地清开,一众死刑犯跪地,瑟瑟发抖,甚至有几名已经湿了裤,黄水滴滴答答,但此时的恐惧早已经将羞愧淹没的无影无踪。落凡挥手,命禁卫抬来两坛酒,给所有犯人面前倒满一大碗酒。
然后,高声一喝:“人活一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后果。今生做人错走路,喝了这碗酒,希望你们来生行正道!喝吧,这事本大人请你们的,到了阴间,若有不满,便找真阎罗,告我落凡一状。”
一众囚犯颤颤巍巍端起酒,左右看了看,急忙咕嘟咕嘟饮了起来。这一碗酒或许能让他们多增一胆气,少几分断头的痛。
陶封一口气喝完一碗酒,呛得咳嗽,眼泪和口水混在一团。抬头看落凡,哭道:“好酒!能不能再给我来一碗,我还想跟我的儿孙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