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只好结识江湖上好汉,但有人来投奔他的,若高若低,无有不纳,便留在庄上馆谷,终日追陪,并无厌倦,若要起身,尽力资助,端的是挥霍,视金似土。
人问他求钱物,亦不推托,且好做方便,每每排难解纷,只是周全人性命。
如常散施棺材药饵,济人贫苦,周人之急,扶人之困。以此山东河北闻名,都称他做及时雨,却把他比的做天上下的及时雨一般,能救万物。
兄弟,去把宋公明请来吃茶。
哥哥稍等。
此时宋江带着一个伴当,走出县衙大门,却被武松当街迎住,叫道:
宋押司,请到此间请坐拜茶,我与哥哥要单独见你。
宋江见武松乃是官府公人打扮,慌忙搭礼道:
尊兄何处?
武松指着茶楼上的韦小宝道:
那便是我家哥哥阳谷县韦小宝韦大官人!
哎呀,原来是阳谷县双杰之韦小宝韦大官人,快快快!
那宋江快步奔来,武松后面跟着,伴当自己去了别处,二人急急上了楼来,韦小宝起身相迎,唱个喏道:
宋公明哥哥,小宝有礼了!
武松亦恭敬道:
兄弟打虎武松的便是!
宋江见韦小宝一表风流,武松英武雄壮,顿生爱慕之心,拱手便拜:
久闻阳谷县双杰韦小宝武松大名,无缘不曾拜识。
韦小宝淡淡一笑,谈笑风生:
宋公明哥哥此言折煞了小可,请上坐!
宋江却推辞道:
两位好汉面前,安敢占上,韦兄弟仁义之名不在我之下,武松兄弟是衙门正经都头,又是远来之客。
我不过是郓城县雇吏,请韦兄弟上坐。
三人又谦让了一回,韦小宝坐了主位,宋江坐了对席,武松一旁坐了。
韦小宝对那茶博士道:
取一杯好茶来。
韦小宝宋江武松边吃边聊了起来。
宋江看那威风凛凛英武不凡的武松对韦小宝唯命是从,便知晓韦小宝不是寻常之人,便立刻吹捧道:
我今日也有人说韦小宝好,明日也有人说韦小宝好,可惜我不曾相会,众人说你的名字,聒的我耳朵也聋了,想必其人是个真男子,以致天下闻名。
今日一见果然仪表非凡呐。
韦小宝淡淡一笑:
你爷爷的!可笑你宋江遇到了拍马屁的祖宗,这些屁话我却不受用。
便看向武松道:
我韦小宝算个什么,若无我兄弟武松帮衬,亦是独木难支。
宋江便又说了武松的好话,武松有百般好处,唯有一样缺点,那便是极要面子,生怕别人小觑了他,在水浒传中,便是落魄至行者,逢人也要先提打虎二字。
武松听了闻名山东的及时雨宋江这般夸赞他,笑的合不拢嘴,对宋江更觉亲近。
可宋江询问韦小宝武松二人来郓城县的缘由时,武松只说为结交而来,韦小宝却神秘一笑。
宋江便猜到韦小宝此来并非只为结交他,便又陪着韦小宝武松。
韦小宝本欲将心中计策施展出来,可碍着武松在此,不好当面来说,只能如此耗着,等武松不在时,再与宋江说了。
约摸喝了两壶茶,韦小宝见武松还是不走,心中愈发着急,正想着法调离武松暂且离开时,忽的有一媒婆领着一个婆子,走上了楼来,凑到了宋江身旁。
那媒婆对那婆子说道:
你好有缘,本县做好事的押司便在眼前。
韦小宝与武松白了那媒婆一眼,不由得想起阳谷县的王婆,立刻厌恶起来,宋江亦是烦躁,转身不悦问道:
你这媒婆有何要紧话说?却不是瞎子聋子?不曾见到我与两位兄弟在此谈着要紧事?
媒婆脸皮厚实,却不管没见过的韦小宝与武松,只是对着宋江继续纠缠道:
这位便是阎婆,押司不知,这一家儿从东京来,不是这里人家,嫡亲三口人,夫主阎公,有个唤作婆惜。
那阎公,平昔里是个好唱的人,自小教得他那女儿婆惜也会唱诸般耍令,年方一十八岁,颇有些颜色。
三口人因来山东投奔一个官人不着,流落在此郓城县,不想这里的人不喜风流宴乐,因此不能过活,在这县后一个僻净巷内权住。
昨日她的家公因害时疫死了,这阎婆无钱津送,停尸在家,街头卖身葬父,阎婆央及老身做媒,替阎婆惜寻个好人家嫁了,一来有个衣食着落,二来可葬了阎公。
老身思来想去,本县好人只有押司一人,望押司可怜这对母女则个,作成一具棺材,然后娶了婆惜,只当是菩萨行善,佛陀积德。
还望押司千万成全。
韦小宝听了不觉口水直流,淫心顿起:
水浒传中写着这阎婆惜虽然品行不端,却也是极品的尤物,我倒是想试试成色!
武松听了把头歪去,甚是厌烦,宋江不耐烦摆手道:
我宋江自然愿意做这好事,不过这女子却不要了,待我与两位兄弟聊完之后再议不迟,我自去寻你们,且退下。
可媒婆知晓宋江不爱女色,听了只当是故意推辞,便又纠缠起来,惹得宋江有些愠怒,却又不好发作。
武松听了多时,立刻起身拍案喝道:
哪里来的妇人?安敢在我打虎武松面前这般罗唣?让尔等退下却是聋了不曾?
媒婆与阎婆见那武松端的吓人,也曾听过打虎武松的威名,不想此人就在眼前,吃了一惊后,吓得连忙退下。
韦小宝却急了,只怕错过了这件好事,立刻对那媒婆与阎婆喝止道:
尔等休走!
武松与宋江疑道:
兄弟这是作甚?
韦小宝端的厚颜无耻,随口胡说八道:
我韦小宝虽然不是菩萨降世,佛陀托生,但也是仗义疏财心善仁义之人。
如今满个山东都传我与兄弟武松乃是阳谷县双杰,今日听了见了这般可怜人,若不周济救助这可怜母女,岂不是惹得江湖好汉耻笑,说我韦小宝乃是名不副实的虚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