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失而复得的儿子,柳玉根苍白的脸上满是后怕。
听到妻子的话,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看了眼柳父,又垂下了头。
“小四,你没事吧?”柳二哥拉着妹妹转了她一圈,确定她没事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柳三哥则是一巴掌拍到她后背上,破口大骂,“你能耐了是吧?一个人逞英雄是吧?单枪匹马闯混子窝是吧?你以为你是花木兰吗!”
骂着骂着声音都带上了哽咽气。
“三哥,疼……”柳蔓宁扁扁嘴。
柳三哥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哪疼?柳玉堂那狗东西打你哪了?”
“你打的疼。”柳蔓宁冲他一呲牙。
柳三哥,“……疼着!让你长长记性!”
柳父与柳母,同样一脸后怕,看了闺女又看孙子。
对儿媳妇说分家的话,夫妻俩对视了一眼。
柳父眼底情绪波动,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去追柳玉堂与熊哥的公安陆续返回,让柳蔓宁指认。
除了柳弯弯,一个不少。
为首的公安皱眉踢了脚抱头蹲在地上的柳玉堂,“柳弯弯在哪?”
“我不知道,跑、跑散了。”柳玉堂瑟缩了下,回道。
柳蔓宁想到柳弯弯房间收拾好的包裹,与她背着柳玉堂从纸包里偷钱的行为。
开口提醒公安,“她拿了不少钱,你们可以去火车站或者公交站看看。”
“你们几个,分两组,一组去火车站,一组去公交站,把人给老子抓回来!”
为首的公安大声把命令丢下去,又看了眼柳蔓宁。
柳蔓宁想了想,补充道,“去北京和省城的车,可以重点关注。”
为首的公安摆摆手。
几个公安纷纷点头,自发组成两队,跑走了。
柳二哥走上前,跟为首的公安碰了下拳头,“于滨,多谢。”
“应该的,不管是绑架孩子勒索,还是买卖妇女儿童,都是重罪,我们义不容辞。”于滨笑了下,严肃的神色缓和下来。
柳二哥却听的脸色骤变,“买卖……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于滨皱眉,踢了脚熊哥,“这人说柳玉堂答应他们把你妹妹……之后,再连同孩子一起远远的卖了。”
那个话语停顿中间代表的含义,柳二哥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他的双眸瞬间赤红,平日一直染笑的儒雅俊脸因为愤怒变的狰狞恐怖。
下一秒,他一脚踹在柳玉堂后心上。
“啊!”
柳玉堂一声惨叫,人脸正面砸到地上,脑门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他手肘撑地,想爬起来,可柳二哥怎么会给他机会!
柳二哥紧抿着唇,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紧攥成拳,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直砸在柳玉堂脸上、胸口、腹部!
于滨哎了一声,想拦,但看到一旁站着的、如花骨朵一般的小姑娘,唏嘘的叹了口气,没出声也没出手。
胡同内,想着柳玉堂的惨叫,一声比一声凄厉。
柳三哥没听到柳二哥与于滨的对话,但看到平时只喜欢以理服人的二哥居然动手,就知道柳玉堂肯定做了什么更过分的事。大风小说
脸色也不由沉了下来,下意识上前,支棱起胳膊,把柳蔓宁护住。
柳蔓宁心窝一酸,眼眶莫名有些湿热。
“柳兰舟,我是你堂哥,你不能打我!啊……别打了,别打了,我把钱都还给你们,我不要了……”
柳玉堂颤巍巍的从怀里把钱掏出来,柳二哥拿起来甩给柳三哥,手下不停继续揍。
“兰舟,给我留口气录口供。”于滨扬了声。
柳玉堂哭着大叫,“柳兰舟你大爷,为什么只打我一个人……”
“老三,一个也别放过!”柳二哥恨恨道。
柳三哥回了个好,一步走到熊哥背后,抬脚就往下踹。
熊哥见柳玉堂挨打,早有防备,见柳三哥直奔自己来,哎哟一声,一个翻滚躲过了第一脚。
“柳玉堂,是你喊哥几个来的,是你把你堂妹给哥几个玩的,你踏马……”
他不说话还好,这么直直嚷出来,柳三哥歪着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把揪起熊哥,“你刚才鬼嚎什么?”
熊哥也意识到说错了话,闭着嘴不敢叫了。
柳三哥一拳重重打在他腹部,“给老子说!”
“啊!”
熊哥的惨叫不输柳玉堂,在柳三哥下一拳头扬起时,忙高声求饶,“我说我说,是柳玉堂,他让我们抓住他堂妹,等他拿到钱后会把人给我们随便玩,玩完再把她和小孩子一起卖了,最好是卖给家里男人多的娶不上媳妇的……啊!”
柳三哥眼睛圆睁,嘴角上的肉痉挛似的颤抖,“你踏马说什么?说什么!”
他的暴脾气瞬间爆发。
下手一下比一下重,熊哥被打的惨叫连连。
柳母脸白如纸,抓着柳父的手浑身发软。
柳父抿紧了唇,直直瞪着柳玉堂与熊哥。
剩余几个耍嘴皮子厉害占过柳蔓宁便宜的街溜子,吓的脸都白了。
纷纷发声,“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她!”
“我手指被她掰断了……”
“我被她一脚踹飞了……”
于滨惊讶,侧眸去看小姑娘。
小姑娘柔柔弱弱的站着,小胳膊小腿的,哪里像能一脚踹飞人的模样?
他认定这是几个人的逃脱之词,正要上去一人给一脚时,就见斜地里走出来一个面向憨厚的男人。
冷着脸一言不发,撸着袖子到几人跟前,上去就是一拳,把几人揍的哇哇乱叫。
柳大嫂看了眼丈夫,又看了柳蔓宁,搂紧了怀里的儿子,什么话都没说。
于滨,“……”
额,大概用不上他出手了。
“老大,咱就这么看着?”有公安小声问于滨。
于滨瞥他一眼,“怎么?这群人渣不该揍?”
“该!我也想上手揍两拳。”公安立刻道,“太败类了。”
“他们打叫有仇报仇,你出手……那叫殴打民众。”于滨嗤他一声,“一边儿去。”
公安嘿嘿笑。
胡同里的惨叫持续了十几分钟,柳玉堂一张脸被打成了猪头,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于滨才叫停。
上去把柳二哥拉开,“行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柳二哥冷着一张脸,甩了甩手,“需要什么我们全力配合,这种败类一定要让他把牢底坐穿!”
“放心,他不会太轻松。”于滨拍拍柳二哥的肩膀,示意属下把柳大哥跟柳三哥也拉开。
熊哥与几个街溜子哭叫着躺在地上,惨兮兮的大骂柳玉堂。
“走吧,带回派出所。”
胡同里终于安静下来,很久之后,从一处腥臭的猪圈里爬出来一个人,一边干呕一边往外跑。
正是柳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