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青!”
朱拓坐在椅子上,眼中满是困惑,问道:“你说本王父皇是怎么回事,不仅没有处置蓝玉,甚至还把京营交给他统领。”
吕青疑惑的问道:“大王,这怎么了?蓝玉将军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功劳,陛下把京营交给他,是信任他啊,有什么不妥吗?”
“不妥,非常不妥!”朱拓摇着头,低声说道:“你不知道蓝玉这个人啊,功高盖主,父皇表面上很喜欢他,但是背地里呢?谁说的清楚呢?说不定父皇现在已经想方设法除掉他了。”
“大王,您又开始了……”
吕青实在不明白,自家大王的脑子是怎么想的,总觉得天底下没几个好人。
在岭南的时候,就成天担心,说朝堂中有人想谋害他。
现在来了京城,整天神神叨叨的,说陛下想方设法除去蓝玉。
这脑子指定有些问题。
在吕青看来,蓝玉将军南征北战,是皇帝陛下的左膀右臂,深受皇帝陛下信任,皇帝陛下把京营这么重要的位置,都交给了蓝玉统领。
可是自家大王,总觉得有什么阴谋。
“唉,不光如此啊,父皇还让本王和几个皇子跟着蓝玉学习。”朱拓摇着脑袋,叹道:“本王学究天人,文韬武略无一不精,跟着蓝玉能学会什么呢?父皇真是昏了头了。”166小说
吕青脸上一喜,说道:“大王,蓝玉将军可是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陛下让您跟着他学习,是想让您学习如何打仗的。”
朱拓一脸不屑,叫道:“本王在岭南的时候,也是个常胜将军!”
吕青不由的撇撇嘴,虽然朱拓在岭南时也领兵打仗,但是两个人比起来,差距有点大。
人家蓝玉指挥的都是几十万的大兵团作战,是和蒙古那群悍将拼个你死我活。而自家大王指挥的呢,最多指挥上万部队,和土司那帮泥腿子打仗。
就这,还大多都是采取偷袭的战术。
这个时候,杨荣和石景同进了屋,拿出稿纸,说道:“师父,您前几日布置的作业,我们都做出来了,这叫什么二元一次方程对吧,您看看做的对不对?”
朱拓接过稿纸,草草的看了一遍,发现这两个家伙都做对了。
这不由的让朱拓心中感慨,自己收的两个弟子也太聪明了点,短短二十天的时间,快把九年义务教育的知识都学完了。像什么阿拉伯数字、龟兔赛跑、水池子放水的问题,根本难不倒他们。
朱拓清了清嗓子,随即说道:“本王啊,接下来教你们象限。所谓象限啊,就是用几何图形与这些数字结合起来,可是图形是直观的,而数字是比较抽象的,他们是怎么结合呢?”
“这就是所谓的象限……”
杨荣和石景同听得目眩神迷,忍不住赞叹道:“师父,您是如何想出象限这种东西的?”
他们两人发现,师父的学问高深莫测,这种高深莫测不是指学问有多高,而是指朱拓的想法特别多,就像之前给他们传授的阿拉伯数字,简单直观,而且还便于计算。
朱拓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本王擅长思考,曾经想着把图形的每个点与数字联系起来,可是通过什么方法呢?本王有一次看见屋顶上的一只蜘蛛吐丝,想到了用象限这种方法……”
杨荣和石景同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不过杨荣依旧疑惑,问道:“师父,那您为什么起名叫做象限呢?为什么不叫蜘蛛吐丝呢?”
朱拓大怒,拿起稿纸扔到杨荣脑袋上,骂骂咧咧道:“本王想叫什么叫什么,用的着你多嘴吗?再敢胡说一句,本王就把你逐出门墙!”
“弟子不敢了。”杨荣委屈巴巴的说道。
翌日,按照朱元璋的吩咐,朱拓去了京营,准备跟着蓝玉学习领兵打仗的本事。
京营位于京城西郊,并不是很远,朱拓赶了约一个时辰的路,便到了此地。
由于驻扎着禁卫军,所以此地禁止外人进入。
朱拓报上了自己的名号,不一会儿来了一位将军,正是那位王弼,拱手抱拳道:“十八殿下,蓝将军正在忙碌,由卑职前来迎接您。”
“哦。”朱拓点点头,问道:“父皇不是让蓝将军教导本王吗?”
王弼解释道:“蓝将军还有些军务要忙,由卑职带着殿下四处转转,正好熟悉一下军营。”
“行。”朱拓也想见识见识禁卫军是如何操练的,便说道:“那就辛苦王参军了。”
王弼领着朱拓,便在校场转了起来,京营的地方很大,尤其是校场,约有上万将士在训练,有的在练习劈砍技术,有的在练习射箭,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看起来气势恢宏。
“倒是一支雄壮之师啊。”朱拓笑着感慨道。
王弼笑着说道:“当然了,禁卫军是陛下的御林军,职责是拱卫京师,所以这些士卒不光家世清白,还都是身强体壮者,如果把这些士卒放到战场上,各个以一当十。”
“嗯。”朱拓点头,问道:“能不能带我去后厨看看。”
王弼有些诧异,说道:“殿下,后厨脏乱,恐怕……”
“没事。”朱拓笑着摆摆手,说道:“我主要是想看看咱大明将士的伙食怎么样,没有其他意思。”
“好。”王弼领着朱拓到了后厨,见到几个士卒正在洗菜,王弼解释道:“殿下,我禁卫军一般是每日三餐,每餐配三个馒头。这伙食已经很不错了,像外军一般每天只吃两顿。”
朱拓点头,又问道:“那有没有肉食?”
“肉食?”王弼讶然,摇摇头道:“殿下,平日里将士吃的饭没有荤腥,到了逢年过节时,可能会煮一顿肉食解解馋。”
朱拓不禁心中一叹,大明的军队生活还是不够好啊,像拱卫京师的禁卫军,每日也吃不到肉食。
食不饱,力不足,军队的士卒吃不饱饭,怎么才有力气训练和打仗呢?
朱拓说道:“本王府里还有些钱财,过几日给你送来,到时候买些肉食,给将士们改善改善伙食。”
朱拓这番话,让王弼顿时瞪大了双眼,惊讶的打量着面前这位看起来不靠谱的殿下。
是自己听错了吗?
这位殿下竟然愿意自己掏钱,为军队的将士改善伙食?
瞧着他诧异的目光,朱拓不满的叫道:“你这是什么眼神?本王当年在岭南时,好歹也领兵打仗过,深知这些将士的不容易。不过是能让他们吃饱一些,又算得了什么事!”
王弼大声道:“殿下仁义!”
朱拓咧嘴一笑,上上下下打量着王弼,问道:“你觉得我非常仁义是不是?”
“是。”
“你领兵打仗这么多年,想必父皇也赏给你不少财富,要不你拿出五千两,也帮这些士卒改善改善伙食?”
王弼心中一紧:“卑职穷……”
朱拓大声道:“难道在你眼中,和你出生入死的将士,还比不上区区钱财吗?亏你还是个将军……”
这一手道德绑架玩的很漂亮,王弼老脸一黑,此时忍不住想给自己几个耳光,肃王掏钱跟着瞎起什么哄呢?现在好了,被肃王几句话挤兑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朱拓劝道:“你现在舍弃了钱财,笼络了人心。等到了战场上,就会多几个人替你卖命,是不是?”
“行吧。”
王弼脸上写满了肉疼。
朱拓逛了一上午,吃过午饭,蓝玉便派人来请朱拓等人到中军大帐。
朱拓到了大帐前,见到远处一个士卒被绑在树上,已经被扒光了衣服,一旁站着一个年轻的将领,拿着鞭子,狠狠地抽在他身上。
士卒顿时疼的大声叫喊起来。
没一会儿,那士卒身上满是伤痕,叫喊的声音也弱了不少。
“这是什么情况?”朱拓皱眉。
王弼解释道:“这是蓝将军的五子蓝辉,在教训不听话的士卒。”
“蓝将军治军这么严明吗?”朱拓嘀咕了一声,转头看向那个蓝辉,大声问道:“这个士卒犯了什么错,要把他吊在树上抽打?”
蓝辉扭头瞧见朱拓,见朱拓是一位皇子,连忙行了礼,道:“这士卒与我比试武艺,输了,自然是要挨打的。”
“蓝将军我错了啊,我没想要和你比试武艺啊。”那被抽打的士卒惨叫起来:“蓝将军,那手镯是我娘留给我的,您……您要是真想要,我就孝敬给您好了,求您放过小人。”
“放屁,谁贪你娘的手镯了,死人的玩意,送给老子,老子都不要。”蓝辉脸色一变,拎起鞭子,又狠狠地抽了几下,疼的那士卒龇牙咧嘴。
朱拓脸色一肃,大声赞赏道:“蓝将军,看来你身手不错啊。”
蓝辉心中松了一口气,笑道:“多亏了义父平日里对在下不断鞭策。”
“哦?是吗?”朱拓笑了笑,说道:“我见到蓝将军的好身手,一时手痒,想和将军过两招,如何?”
蓝辉皱眉,提醒道:“十八殿下,卑职是行伍之人,下手没轻没重的,要是伤到了殿下,恐怕就不好了。”
“无妨,出手吧。”
“啊?”
“你不出手,本王就出手了。”
朱拓话音刚落,猛然前窜两步,手势快的犹如闪电,一拳打在蓝辉的肚子上,蓝辉吃痛,腰弓了下来。朱拓又用膝盖一顶,正中蓝辉的面门,蓝辉遭此重创,直接被打倒在地。
一时间感觉头晕目眩,捂着面门抽搐起来。
朱拓这才看向身后的王弼,啐了一口唾沫,皱眉道:“王将军,蓝玉将军的义子就这水平?看起来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