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傍晚,阶州城以东十里外,大明军队的营帐之中,所有的武将皆是表情激动,喜气洋洋。
“本王是不是大明最厉害的武将?”
朱拓啃着手里的羊腿,抹了一把油腻的嘴巴,大声问道。
“对对对,大王妙极安天下,堪称大明第一武将!”士子梁大声应承道。
“吾与襄阳诸葛亮孰聪明?”
“大王聪明甚矣,诸葛亮何能及大王也?”士子梁拍着桌子,继续夸赞道:“那蒙古鞑子看似气势汹汹,但是大王一出现,他们就像是被老鼠见了猫一样,调头就跑……”
“哈哈,知我者,唯子梁是也!”
下方一众将领看着两人的自吹自擂,一时间还没有适应过来,像这种胜仗,不应该下属们大声称赞,而主将谦虚推辞,两方其乐融融,赢得满堂喝彩吗?
可是肃王殿下是怎么好意思自己吹嘘自己的?
他们又该怎么接话呢?
一时间,众将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宣彬愣了好一会儿,才奉承道:“如今蒙古鞑子退却,这全是肃王殿下运筹帷幄的功劳!肃王殿下的功勋必当能传遍大明,让无数百姓敬仰。”
“此战过后,陕甘宁三边定然是十年无忧,我代表陕甘宁所有官员在此拜谢肃王殿下。”
“仅仅只能传遍大明吗?”朱拓叫道:“本王的功绩可是要流传千古的,本王回京后,就上报父皇,把本王的名字写大明功臣表第一名,配享功臣庙!”
众将领又在风中凌乱了。
肃王殿下一向都是这么嚣张吗?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追击蒙古军队一事,来,你们说说,咱们该怎么追?”
一旁程守德犹豫的说道:“肃王殿下,如今蒙古鞑子已经溃败,咱们也算是立下了不世奇功,也都成了朝廷的功臣。现在去花大力气追赶蒙古鞑子,有点得不偿失。”
朱拓拍着桌子,叫道:“正因为蒙古军队溃败,所以咱们才要抓住这个机会,穷追猛打,势必要一举消灭蒙古军队,消除我大明数十年的边关隐患。”
“那如何追赶溃败的蒙古部队呢?”
“很简单,本王率军追赶。”
众将领又愣了。
不过朱拓倒也没有直愣愣的傻追,而是从军队中挑选出两万精壮的骑兵,组成两支队伍,一路沿着甘肃方向,一路沿着晋地方向,这两路就像是两支拳头,向着蒙古士卒左右开弓。
兵贵神速!
最先出兵的程守德和邱福一路,顺利的进入到了巴彦淖尔,驱逐了在这里的蒙古部队,而且还偶遇到了阿鲁台的士卒,双方展开大战,阿鲁台的溃军不敌,向着东边逃窜。
在程守德和邱福出征的时候,朱拓也是由朔方进入到乌兰察布,在占领乌兰察布时,周围突然出现了大量的蒙古骑兵,想要跳出朱拓规划的包围圈,不过明军都是精锐,一番大战后,蒙古部落不敌,再度败退。
蒙古联军经过一系列的大战后,又长途跋涉,早就没了力气,现在能撑下去,全凭着一口气吊着。
而朱拓在深入草原的时候,可谓是斩获颇为丰富,全程吃肉,甚至缴获战马物资无数。
这般战果,甚至能与当年的蓝玉相媲美了。
骑兵们下马休息,战马在觅食,将士们吃着饭。
士子梁在一旁大声称赞,可是朱拓的神情显得异常平静,站在一处高坡上,迎着寒风,向着北方眺望,深呼了一口气,喃喃道:“本王站在这个地方,名叫苏尼特右旗,乃是后世的边境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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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回去,回去干什么?”
“咱们已经追击四百余里了,蒙古部落被打的七零八散,大明北方最起码二十年无虞。再往前深入,咱们不知道草原情况,万一落入到蒙古联军的陷阱怎么办?”
“哈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不起作用!”
朱拓挥了挥手,毫不介意的说道:“就一直往前进攻,直到蒙古联军的大首领跪在地上求饶为止。”
吕青有点无法理解,说道:“大王,俗话说穷寇莫追……”
朱拓一把揽过吕青的肩膀,眺望着远方,大笑道:“本王就擅长追穷寇,而且从今日起,本王要将大明的边境线往北方迁移……从此,凡江河所至,日月所照之处,皆为汉土。”
此刻的阿鲁台完全被朱拓打懵了,他率领残军四处逃窜,可是无论他逃到什么地方,朱拓的军队就像是他的影子般,对着他穷追猛打。
“至于吗?咱们是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还是有夺妻之恨呢?”
阿鲁台只感觉到,这位大明的肃王殿下实在是太残暴了,穷追不舍,凡是路上遇到的蒙古部落,一律歼灭……这般强硬的手段,就连他们蒙古人见了,都得夸一声,您下辈子不当蒙古人真是屈才了。
不过好在这些蒙古部落间接阻拦了朱拓进攻的步伐,这也让他勉强存活下去。
“大首领,咱们顶不住了!”
“顶得住!”
“咱们真的顶不了!”
“顶的了!”
阿鲁台露出凶狠的目光,用嗜血的眼眸狠狠地瞪着副将,副将无奈的摊摊手,问道:“大首领,那咱们怎么顶?怎么才能摆脱大明部队?”
闻言,阿鲁台深吸一口气,沉思了好一会儿,说道:“我打算向肃王朱拓求和。”
副将:“……”
“那您早点干什么去了?现在咱们三万将士,就剩下一万将士,您又打算求和……”
阿鲁台缓缓说道:“在明亮的白昼要像雄狼一样深沉细心!在黑暗的夜里,要像乌鸦一样,有坚强的忍耐力。此时的妥协,只是为了更好地反击。”
阿鲁台不是鬼力赤,鬼力赤在面对战争时,往往会陷入狂热,会不顾一切的进攻。
而阿鲁台会权衡利弊,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
历史上记载,阿鲁台曾在明成祖朱棣的进攻下,被打的连连败退,为了保存实力,他遣使向大明求和。
在他看来,求和不是示弱,而是为了生存。
而且他在和朱拓的战争中,也察觉到了朱拓的性格,骄傲自大、任性妄为,这种性格,往往只要奉承几句,就能让肃王高兴地找不到北,而他也能趁机生存下去。
于是,阿鲁台放低姿态,在羊皮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下汉字,在求和书中,他自称为大明的属国,而他称呼朱拓为英勇的肃王殿下……言语之间,极为谦恭。
他认为,朱拓这样穷追猛打的攻击自己,只是为了满足他好大喜功的性子,所以只要自己求饶,满足了朱拓的心理,那么朱拓也能放自己一马。
“朱拓会放过我们的!”
“因为蒙古部落的疆域那么大,大明是不可能全部征服的,所以他们需要找一个代理人,来治理这么庞大的疆域……只要我投降他们,那么大明也乐得其见……”
“大首领,咱们蒙古部落宁死不屈。”
“哼,可笑,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三日后,朱拓骑在马身上,一脸傲然的看着蒙古使者,冷哼一声,骂道:“求和?鬼力赤那家伙不是挺狂吗?现在怎么不狂了?想起向本王求和了?”
“呃……”
“本王生性善良温和,不是嗜杀残暴的人,这样吧,你让鬼力赤脱光衣服,在本王面前跳个舞,本王就饶了他,如何?”
闻言,蒙古使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方面,肃王殿下连他们蒙古大首领是谁都不知道,结果穷追猛打的这么凶残。
另一方面,看男人跳脱衣舞,肃王殿下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他想了半晌,提醒道:“肃王殿下,现在我们蒙古联军的大首领,已经不是鬼力赤了。”
“那是谁?”
“阿鲁台大首领。”
“阿鲁台?”朱拓一愣,眼中突然闪烁起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