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七月,肃王大婚。
而这场婚事,早已经定亲了两年,甚至朱拓还先纳了一个妾室,气的汤和吹胡子瞪眼,拿他没什么办法。
如今终于要操办了。
朱拓的婚礼,这在应天城可是大事。
在婚事进行的前一天凌晨,朱拓就被几个人围起来开始打扮,朱拓本来就喜欢穿一些豪华的衣服,所以不仅没有厌烦,反而是穿着新衣服走来走去。
朱元璋很是高兴,一向冷峻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眉宇间的忧愁似乎也少了很多,或许在他心中,朱拓成了亲,就成长为一个大人了。
或许就不再那么胡闹了,就能担起大明的重担了。
整个应天城已经也成了热闹的海洋了,连绵不绝的鞭炮声,吹彻天地的唢呐,道路上人山人海的,各个商贩胳膊上都系着红丝带。
肃王大婚,是在肃王府操办的。这一天,前来拜见恭贺的人非常多,或许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蒋瓛也来了,所以群臣们也变得勇敢起来。
若是在平常,如此大摇大摆的拜访,可能会被扣上私通的帽子。
可如今肃王大婚,倒是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从朝中官员,到各地武将,还有应天城的一些进士,尤其是燕王朱棣也派人前来恭贺,还有蓝玉,也献上了一份薄礼,恭贺肃王大婚。
至于户部尚书卓敬、礼部尚书张智、大宗师刘三吾都是亲自前来参加。
刘三吾见到一身盛装打扮的朱拓,立刻大拜道:“老臣刘三吾,拜见肃王殿下,肃王殿下今日大婚,真是可喜可贺啊!”
“来来来,您请上座。”朱拓笑眯眯的,搀扶着刘三吾的胳膊往府中走。
“殿下,您不必多礼。”刘三吾笑了笑,说道:“老朽年龄大了,明日便向皇帝乞骸骨,打算回乡养老,顺便教教族中的子弟。”
“啊?您要回乡了?”朱拓皱眉问道。
“是啊,这朝堂上的事情啊,老臣也不是很懂。老臣最擅长的,也就是教书育人,讲讲那些经史子集,对了,还有肃王殿下研究的科学。”
朱拓点头,然后面向刘三吾大拜,敬仰道:“大宗师学贯古今,万人敬仰,如今要弃官还乡,实乃我大明的一大损失啊!”
刘三吾幽幽一叹,道:“老朽年事已高……”
朱拓摇头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您是一位真正的大贤,我之前向父皇上奏,想在咱们大明大兴学府,教化百姓,本想让您负责这件事呢。”
“您也知道,本王身边的人才,没几个是可靠的。本来想把岭南的张渭调来负责此事,但是他那人遇事推诿、能不做就不做,不像您……”
刘三吾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恐怕要让殿下失望了,老臣力不从心啊。”
朱拓劝道:“大宗师,能不能做和想不想做是两码事,我知道您是一位胸怀天下的儒者,如今有一个教化天下的机会摆在面前,您难道要放弃吗?”
“可……”
“没什么可是的,大宗师,农桑乃衣食之本,学校是风化之源,如今大明百姓的识字率还是太低,有些百姓的孩童,想要读书识字却没有办法,您难道不痛心吗?”
“呃,老臣有时候也痛心……”
朱拓立刻大声道:“您既然痛心,就不想改变这种局面吗?身为儒者,应该模范其志,竭胸中所有,教化天下学子……”
刘三吾被朱拓说动了,犹豫的问道:“可老臣应该怎么做呢?”
“您名声在外,如果负责兴建学府这种事,必然会事半功倍。您不必事事躬行,只要把握住大方向即可,把事情交给手下人来做。”
“如果是这样,老臣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这可是大好事,您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呢?”
“呃,那好吧,那老臣就答应了。”
朱拓在众人的簇拥下,迎接了前来拜见的宾客。宾客们坐在两旁,看着那步履矫健、面带笑容的朱拓,眼中满是好奇,或许用不了多长时间,大明的执牛耳者,就是此人啊。
等到了良辰,朱拓便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众人前往信国公府迎接汤欣。
汤欣出嫁的规格非常高,直接震惊了应天城内的百姓,他们不敢置信的看着从信国公府出来的嫁妆,响起一阵阵的倒吸冷气声。
一般人家嫁姑娘都会给嫁妆,但是给的并不多,也都是面子上意思意思。
女子嫁妆六十四台为一整数,称为全抬,更多的是不足这个数,就陪送三十二台,当然了,这也是大户人家才能出得起的。
可是汤和还是非常大气的,直接来了一波全抬。
十里红妆啊!
真的是十里红妆啊,一共六十四抬嫁妆,穿着整齐批红衣服的人抬着嫁妆,从信国公府一直绵延到肃王府,简直一眼望不到头。
朱拓笑歪了嘴,大声叫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嗯。”汤和面无表情,心中五味杂陈,良久后叹道:“朱拓啊,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今后你要善待她,不要让她受委屈,知道吗?”
“小婿明白!”朱拓应了一声,又询问道:“岳父大人,这些嫁妆都是给我的?”
“准确来说,是给你们两个的。”
“没区别。”
闻言,朱拓更是高兴,笑道:“岳父大人,您的恩德我一直记在心中,从来不敢忘记。等您百年之后,我一定为您亲自披麻戴孝……”
听到这话,汤和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婚礼进行的十分顺利,在肃王府也很热闹,朱拓大笑着,带着汤欣与各位官员饮酒作乐。
众人纷纷恭贺。
到了拜天地的时间,朱元璋亲自前来。众多官员想要行礼,不过朱元璋没有准许,而是笑呵呵与官员们唠起了家常,询问家中情况。
众多官员心中恍惚。
这一幕有多久没有发生过了?
似乎自从马皇后去世后,朱元璋便与众官员有了隔阂,从来不怎么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