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必然的结果。”
张神陵沉默许久之后，开口说道，“离开云梦泽之前，我需要给先辈们一个交代，也需要给族人一个交代。”
“哎。”张羽仙叹息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只希望，张神陵做好准备，这准备包括了独自面对那一只脚在天门内的金澜宗老祖宗。
同时期待，对方不会在关键的时候挤进去半只脚，断送张家最后的希望。
黎明，张羽仙离开了山巅，他也需要去准备准备，如何对付那个季梅了。
而张神陵的前方，则是出现了张三阳。
“家主。”
“坐。”
张三阳落座在张羽仙的位置，看着张神陵面不改色地收起茶杯，然后换上了酒水。
“羽仙族叔可曾询问？”
张神陵一边斟酒，一边看了一眼张三阳，“他的问题，也能叫问题？”
“你看他那样，有本事问出什么高深的吗？”
张三阳点点头，“这么说来，能问出来的那位被家主您给关起来了。”
“那是他自己没本事，不过，还是有人问的。”
张三阳惊讶，“张良族弟？”
张神陵点点头，“他种金莲后找到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于家族迁徙。”
这位家主无奈摇头笑笑，“他问我，神庭开出来的条件是什么？”
张三阳讶然，“良弟本就是個心思入微的人，当初进入荒芜之地的时候，也是他早早提醒有天灾过境。”
“家主是怎么说的。”
“我告诉他，神庭提出来的条件很简单，需要看到云梦泽最强的一个势力，否则便不能跟随他们身后，成为神庭附庸。”
“这就是真相？”
“算是吧。”张神陵说道，“书院的路子走不通，我们只能走那位紫月王府的路，那位书剑先生代表的是紫月仙王的亲传弟子身份开口，行驶的则是那位仙王的命令。”
“他给了两个选择，一个是神庭内某座城池，城池中有奇珍一株，其余灵物过千；另一个，则是一片无法之地，什么都有可能存在，什么也都可能不存在。”
张三阳点头，“家主选择了第二个。”
“没错，第二个，选择第一个不会有任何条件，但是我张家这批人，或许万千年之后最高的成就也就止步开天门了。”
“我不愿意。”
张神陵简单的一句话，奠定了家族未来需要做的事。
看似无理取闹的回答，却象征着他内心的通天的野心。
“你可以把这件事告诉羽仙族叔的。”
张神陵叹息笑道：“他是替五位老祖宗来问我的，所以我不能告诉他。”
“带着整个家族去豪赌一番，五位老祖哪怕脸上同意，私底下也会偷摸安排一批人离开，静待机会。”
“那样的话，张家就一分为二了。”
张神陵起身，负手看向云端，“这样就很好不是吗？”
“你们这一代支持我，上一代支持我，族老老祖们支持我，家族上下一心，便无事发生。”
“我怕……我们打不过。”
张三阳一口将手中酒水饮尽，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这些种金莲，“族人们的实力虽然有了很大提升，但金澜宗毕竟两百多年了，他们还有不少底蕴在身。”
“我张家弟子，还是没有那么孱弱的。”张神陵平静道。
没有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张三阳一人独自坐在山巅，喝着闷酒。
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从而认可了家主的计划，如今事已至此，谁也没有反对的机会和时间。
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更加强大，为家族这场云梦泽最后的纷争，划上他们满意的句号。
……
家族现在还有两座山，其中一座山顶站着张三阳，另一座，张清缓缓睁开双目，灼热的火光穿透虚空，点燃了数十里之外一片云朵。
天火坠落，如流星闪烁，张清转过头看了一眼另一座山上的族兄，随后回过神来。
“快开始了。”
他的身后，站着两个人，青阳和傅鹰。
“公子，如果需要集结，底下的人大约需要两日功夫才能完全回来。”
“两日？看来他们在第四天碎片中的收获不错。”
傅鹰讪讪，“大多数人都只是不甘心一无所获。”
“家族对你们什么安排？”
“目前正在以离开为由，召集所有修士。”
“知道了，去准备吧。”摆了摆手，山上只剩下张清一人。
家主一句话，要打金澜宗，整个家族或许表面上下一心，但是私底下，必然每个人都会有疑惑的。
“打得过吗？”
张清不会有这样的疑惑，家主已经告诉了他真相，仙术的存在，反正是不能被金澜宗知道的，哪怕只是猜测。
如今的张家，有很多事情都能够引来灭顶之灾。
家主手上的画卷，仙火秘境空间中那株已经大变了模样的须罗树，他张清身上的一气化三清，埋在秘境中的甲胄，以及这仙术传承。
太多了，任何一件暴露出去，都有可能导致张家被某些强大的存在从天而降的一掌拍成粉末。
当年的画面，他可记忆犹新，那一掌连山脉能够抹去，如何不能让张家消失。
家主的理由或许有很多个，但对于张清而言，一个就足够了。
但不久后，张清还是前往了依兰君的所在，询问片刻后，得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这最后的一战，还是得靠自己啊。”张清高叹道，随后把青檬叫了过来。
比起外姓修士的两天时间，张家本家族人的集结，可就迅速多了，五艘飞舟之中上千名修士林立。
家族旌旗招展，任谁看去，都会觉得这是张家打算离开这个碎片世界的准备。
只是如果靠近的话，他们才会发现，青山之上剩下大量的凡人族人，翘首望着天空的飞舟。
而一头头骑着白鹿的身影，作为简单的护卫守卫在青山脚下。
半日后，数千的外姓修士集结，大军向着某个方向前进，所有人才终于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要，开战！”
“对金澜宗！”
“了解云梦泽中最后事！”
知道真相的所有人心情都是沉重的，可事已至此，谁也没有机会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