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
晁天王?
刘黑子眨眨眼,刚要开口,一旁武松却道:“这晁盖的名声,小弟倒是有所耳闻。这人喜欢结交江湖朋友;敢做敢当,遇不平事敢出头;讲义气,听闻对朋友实心实意,是个讲义气的。”
杜迁一听这话,止住脚步,笑着道:“朱贵哥哥前去接晁天王上山,武松兄弟不如与我同去?”
“也好,只是那晁盖天王,乃是东溪村保正,还是个大财主,他日子过得逍遥,何故要上咱们梁山?”武松不解问道。
一旁刘黑子咂咂嘴,眼珠子一转,道:“竟是个有钱人,还是个财主?莫不是刘大善那样的恶毒之人吧?若是那样的人上山,俺黑子可不喜欢。”m.166xs.cc
刘黑子泥腿子出身,对财主之类的,本能有些抵触,加上心中只有林冲,其他人再大名气,他都没啥感觉。
杜迁嘿嘿一笑,道:“黑子,这晁盖天王,名气不小,只是你不晓得罢了。刘大善那种蠢材,岂能与晁盖相比。”
“他有什么名气?杜迁哥哥说来我听听?”刘黑子也不孬,当即问道。
杜迁沉声道:“我与晁天王不熟,只是晓得他的名声,这晁盖乃是东溪村富户,还是村里的保正。这人颇为喜欢结交天下好汉,明明很有钱财,却也没有迎娶妻妾,是个奇人。”
“咦?倒是个不一样的财主,只是他为何叫托塔天王呢?”刘黑子又问道。
杜迁望了一眼水泊,见无船只而来,耐着性子道:“那晁盖是个讲义气的,住在济州郓城东溪村,要知郓城县东门外有东溪、西溪两个村,中间隔着一条大溪。传说西溪村经常闹鬼,这事闹得沸沸扬扬。
后面有个路过僧人,教村民凿个青石宝塔镇在溪边上,说是把鬼都赶到东溪村。
晁盖闻知此事,当场大怒,独自一人趟过大溪,把青石宝塔夺了过来竖到东溪村,却是让这青石宝塔镇守他们东溪村。
自那之后,当地人都称他为‘托塔天王’,都是钦佩其豪勇无双。
这人连鬼神都不畏惧,艺高人大胆,当真是个响当当的英雄好汉。”
“这晁盖天王,还真是个义气无双的好汉!”刘黑子登时咧嘴大笑,看来这晁盖很对刘黑子胃口。
刘黑子莫看是个粗人,平素眼中只有他爷爷一人,寻常人还真的入不得他的法眼。
晁盖敢作敢为,加上性情豪爽,着实博取不少江湖名气。
杜迁看向武松,解释道:“武松兄弟说的是,晁盖天王原本不用上咱们梁山,只是犯一些事,得罪官府,眼下只有上山一条路也。”
“喔?晁保正日子逍遥,何故于此?”武松眉头一皱,不由地问道。
杜迁叹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我们一起迎接晁天王再说,林冲哥哥已在聚义厅等候。朱贵兄弟传来消息,我们要好好迎接,不能怠慢。”
“还有哪些人?”武松登时了然,下意识问道。
“听闻要来不少人,还有几人,也是熟人。”杜迁微微一笑,不由地道,“眼下才知林冲哥哥神机妙算,当初说时机未到,我这会才明白,哥哥当初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何意思。”
“杜迁哥哥,今日说话怎么一直说半截话,简直把俺黑子肠子都要吊出来。”刘黑子急得差点嗷嗷叫。
杜迁哈哈大笑,道:“除晁天王上山,听闻有一个书生名叫吴用,一个道人名唤公孙胜,还有阮氏三雄、赤发鬼刘唐等人。”
“阮氏三雄?嘿嘿,这倒是有点意思。”刘黑子忽然反应过来,当即道,“我也要与杜迁哥哥同去。杜迁哥哥,你得带上俺。”
“我今日无事,也同杜迁哥哥一起。”武松没有急着表态,顺口说道。
杜迁点头,道:“也好,我们在码头等着便是。”
……
梁山水泊处,朱贵那一处酒店处,此刻颇为热闹。
晁盖一行人,此番在酒店正用吃食,晁盖一行人,都是气象万千。
朱贵见到领头之人,那托塔天王晁盖,还真是一副英雄气概。
他一早便将消息传递上山,等这群好汉用过饭,便会带他们上山。
晁盖六尺五六身材,三十二几年纪,三柳掩口黑髯,头上里顶青纱万字巾,掩映着穿心红一点儿,上身穿一领白布衫,腰系一条绢搭膊,下面青白袅脚多耳麻鞋,双目炯炯放光,端得一身正气。
这样的汉子,一看便是好汉,从上到下,透着一股豪爽气质,不但如此,众人往那里一站,他便是天生的领头人。
在他身后,还跟着阮氏三雄。
朱贵装作不认得,阮氏三雄见到朱贵,也是讪讪,不晓得如何开口,更不敢胡乱开口。
眼下他们投入晁盖门下,最终却还是要加入梁山。
说起来,还真是命运给他们开一个巨大玩笑。
这阮氏三个兄弟,颇有些尴尬与羞愧。
只是晁盖便在身前,如何能开口,只怕解释都是托词吧?
那阮小七心中,更是懊悔不迭,心中烦恼,悔不该当初,事已至此,这三兄弟也等着合适机会,反正都要是上山,眼下也是一样上山。
朱贵权当看不见,省得彼此尴尬,引来晁盖天王怀疑。
只是晁盖身后几人,倒是眼生的很。
换做以前,朱贵肯定要一一问询。
眼下梁山声势日壮,已不是往昔的破落户,寒酸得紧。
这段时间,日日都有人投效,寻常之人,压根没资格上山。
只是碍于晁盖的名望,朱贵也不好抹他面子,索性也当作没有瞧见。
晁盖也是个有见识的,此刻也是有苦难言。
想他仗义疏散,平日里舞刀弄枪,为人豪爽,这次劫下生辰纲,结果被人追杀,连祖业都被丢下,可谓损失惨重。
原本他是个富家翁,过的日子也是逍遥快活,本有祖业,衣食住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村子里面,也是头号的脸面人物。
今日为义气二字,最终落到这步田地,还真是唏嘘恼火。
晁盖心中也是苦涩,只是事已至此,再也回不了头。
再去怪刘唐、吴用几人,也是无用,反而破坏彼此之间关系,着实不划算得很。
晁盖这么一想,抱拳道:“素问梁山诸多好汉,今日我等劫持生辰纲,遭遇官军追捕,眼下唯有投靠梁山,还请朱贵兄弟告知山上大当家的,能够收留我等。”
朱贵笑着说道:“素闻晁天王大名,今日有诸位英雄上山,乃是我梁山的大喜日子。
天王莫要谦虚,这生辰纲劫持得好,那些狗官搜刮民脂民膏,乃是不义之财。我早已传信上山,大当家非常重视,让我好生款待,酒足饭饱,再乘船上山,不用急于一时。”
晁盖一听这话,悬着的一颗心,骤然安稳不少,到嘴边的话,斟酌一番后,终究没有急着说出来。
只是,过往听闻梁山头人,乃是王伦,没想到眼下换了头人,过去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
眼下梁山到底如何?
晁盖心中也是打鼓,最怕内部不稳,只是眼下,他已无第二条路,只有先上山再说,至于其他,唯有容后再议。
他扭过头,见吴用几人还在一旁吃喝,下意识起身,凑到朱贵耳畔,轻声道:“朱贵兄弟,还请到店外一叙,晁盖有两三句话讨教。”
朱贵哈哈一笑,抬手道:“天王这边请!”
两人并肩走出,唯独留下吴用几人。
阮氏三雄,正好在另一桌子吃酒。
那阮小二压低声音道:“一会上山,若是梁山那些当家的不出声,也不相认,你们都不要胡乱言语。七郎更是,你性子最急,这番却要听我的话来。”
阮小七抬手捏着脑袋,一脸烦躁,气呼呼地低声道:“现在后悔死我,若是当初便奔梁山,为那位林冲哥哥而去,今日岂不是逍遥自在?咱们当初为那点钱财,太过心急热切,不想落到这步田地。”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那朱贵哥哥不说话,咱们也不要贸然相认,只怕他们另有安排吧。”阮小五轻叹一声,神色之间,也是有些落寞。
“天王出去,想必是与朱贵哥哥问事,咱们只管吃饱喝足,一会上山,才是大事!”阮小二又道。
“好!”
“都听二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