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微风拂面,好一番春日盛景。
山下,烟尘滚滚,锣鼓齐鸣,响彻天际。
此刻热闹非凡,梁山众将,喜笑颜开,一个个议论纷纷。
“哈哈哈!畅快!畅快!跟爷爷打仗,连汗都没出,便是结束,我还没用力,他们就没了!”刘黑子狂拍马屁,一张大脸都笑烂了。
“宋江跑得比兔子还快,咱们步军,掩杀而上,清风山的人,却是大部分后退。”杜迁开口说道,颇为遗憾。
晁盖一脸叹息,摇着头道:“宋江,如今为仇恨蒙蔽,否则以他的才智,定能为林冲哥哥所用!”
林冲哑然失笑,晁盖啊晁盖,虽说你跟宋江恩断义绝,但你还是没有看透那厮啊!
都说性格决定命运,晁天王素来义气为先,冒出这个念头,也是正常得很。
宋江这人,若是居于官身,他便安安稳稳,可是真的落草,以此人性格,自视甚高,断然不会居于人下的道理。
只要为首领,定然要除去不服之辈,乃是他的本性。
既是仇怨已结,以宋江性情,便是不死不休,岂有消解的可能。
林冲瞥一眼诸葛连弩,道:“军中若有好的工匠,定要好好重视,给他们好的待遇,往后要建器械所,要给予同等统领职务!”
他来自后世,自然明白,器械的重要性。
人力借助器械,才是推动生产力爆发的源头。
谁排斥器械,便是一叶障目,更是螳臂当车。
人心结合器械,方才能够发挥最大战力,攻城拔寨,所向披靡,也能减少兵士伤亡。
众人纷纷点头,这诸葛连弩的威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此物威势甚猛,攻打清风寨,乃是利器!”一旁花荣瞧得眼热,忍不住赞叹道。
“可惜,没有将宋江等人拿下,否则将那厮人头砍下,切了舌头,献给哥哥解气!”杜迁站在一旁,一脸遗憾、恼恨之色。m.166xs.cc
那宋江出言不逊,山中好汉,一个个都是恼怒不休。
林冲神色淡然,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这世上之事,唯有掌控大局,只有大局观方才能够百战百胜,我们打仗也是一个道理,若没有大局观,纵然一个小地方获胜,可是关键之地失败,那整个大局,同样也是失败。
诸位兄弟,若有一天,你们领兵一方,若只是在意自个一亩三分地,不管大局者,迟早也是败亡之局。
当要记住,覆巢之下无完卵,诸位当引以为戒。”
这番话一出,晁天王、朱贵、杜迁等人,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晁盖喃喃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此等圣言,振聋发聩,今日哥哥所言,我等定当铭记于心,牢牢谨记!”
众人纷纷同时抱拳称是。
然而,他们都会林冲说的那句话,感到无比的震撼。
唯有刘黑子抓抓脑袋:“这读书是跟俺无缘,俺便跟爷爷后面打杀便是,来日抓了宋江,让他给爷爷认错。”
“无妨!宋江也算是一个人物,他出言恶毒,本是引我暴怒,好施展计策,这乃是阴谋,没什么好说的。
战场之上,各为其主,尔虞我诈,若是样样都当真,才是中宋江计谋!”林冲环视一圈,告诫道,“诸位兄弟,往后咱们要席卷天下,以后你们都是要领军之人,切不可被愤怒冲昏头脑!
打仗要的是战胜,至于过程如何,那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
轰隆隆!
又是一句话,在后世几乎是常言之句,可是在这个时代,林冲脱口而出,却把在场众人给惊呆。
花荣这个帅气“小李广”,眼睛都要发出光来,感慨道:“听哥哥一番话,感觉比读多少圣贤书,都要有用!”
杜迁也道:“哥哥所言,言辞精简,却又道理深刻!我一定时时记在心中,不为情绪所累!”
晁盖在一旁,也是一脸不可思议,自打上山以来,他最初也只是觉得林冲武艺高强罢了。
然而,伴随着相处时间越久,他才意识到,这位大当家的聪慧与气度,让他想到史书中那些帝王。
有柔有刚,阴阳相济,有威猛,更有柔情。
悲天悯人,又有雷霆天神之怒!
与他在一起,感受的便是充沛的体力,还有强大的威势和感染力。
仿佛只要跟这位哥哥在一起,天下任何的大事,都能达成。
今日,这诸葛连弩威力可怕,也不知道这位哥哥如何造出的。
远处,一直偷偷听着的花青儿,方才又见识一场大战,那林冲伯伯神色淡定,一副英雄之姿,可把这小女儿看得仰慕万分。
她是家中幺妹,也是读过诗书,最喜欢读史,今日听林冲伯伯一句“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只觉振聋发聩,此刻反复咀嚼话中真意,笑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想到什么。
这句话最是残酷,花青儿喃喃自语:“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这番话,不见各家典籍,定是林冲伯伯心得,这番话真是大气磅礴,即便是我的哥哥,也没有这等见识呢。”
想到这里,她眼角余光,偷偷望着林冲,很想了解他,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的人物。
“罢了,往后上山,定有机会。莫要太过失态,丢了脸面,让别人轻看,那才是丢人。”花青儿依依不舍收回目光,不发一言,
大战极快,残兵败将,战死者敌军,就地掩埋,伤者不治者,给一个痛快,轻伤者带走,这一番俘虏数百人,缴获马匹、甲胄不少,算是收获不小。
梁山众也不耽误,当下先行回山,等到金沙滩,已是太阳西沉,自然召开盛宴,又是好一番庆贺。
山中有朱贵等人,安排花荣等人住所。
林冲又是一番抚慰,这才散开。
毕竟,林冲自打回山,屁股都没坐稳,便又是一场搏杀,家中娘子,也是多日未见。
着实想念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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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头,花家老小安置,却是一个大院子,周围风景颇好,临近水岸,还有乌篷船数艘。
一番惊变,这会有落脚之地,花家老小,也是满意得很。
花荣安排家中长辈妥当,便一个人来到河畔,望着满天星斗,神色复杂。
想当日,他英姿飒爽,可谓意气风发,这才过去多久?
过去认定的好哥哥,为一己私欲,将他出卖,刘高那厮,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
若没有林冲哥哥下山营救,他们一家老小,只怕都要人头落地,全家都要交代在青州,成为刘高升官发财的。
他不怕死,可是妹子才十八岁,正是最好的年华,若是因为他的缘故,到时卖入官妓,却是花荣无法接受的。
“时也命也,我花荣并不后悔,这朝堂黑暗腐朽,一身本事无法施展!林冲哥哥,乃为枭雄之姿,我当施展平生本事,为他效命!若能一展天命,也能为花家造下功业!”花荣喃喃自语,正想着的功夫,忽而身后传来一阵响动,却是眉头一皱,“谁在那里?”
“哥哥,你小声点,这等地方,还能有谁靠近?外面有亲卫守护,谁敢乱来。”远处黑影中,走出一个俏丽身影。
月色朦胧,银光散落大地,尽管是黑夜,还是瞧得清清楚楚。
这丫头上山第一件事,便是洗漱一番,此刻换上一件粉色长衫,特意将头发梳理好,犹如出水芙蓉,颇为美丽。
花荣转过身,凝视亲妹妹,这个妹子,他可是在意宝贝得很,此番见到,又是心疼道:“最近辛苦日子,却是苦了你。”
“哥哥,不需要说这等话,若无哥哥做官,我们一家的日子,哪有这般逍遥,妹妹能有今日,便都是哥哥之功。”花青儿很是懂事,三言两句,却都是说到花荣心坎。
花荣宽慰不止,试探问道:“妹子,今日也见到林冲哥哥,你觉得如何?”
“哥哥,你真的是好急啊,莫不是愁青儿嫁不出去吗?”女儿家那是要脸面的,她花青儿觉得哥哥太过主动,自个弄得跟便宜货似的。
花荣一愣,他何等聪慧,转眼便明白妹子心中所想。
“是我太过急躁,此事的确做得欠妥!”花荣叹了口气,“妹子若是看不中,我也不勉强,林冲哥哥虽是英雄,但是家中也有妻子,我今日还听说,小东村还有知己相好,将你嫁过去,的确对不住你。
只是我们一家乃林冲哥哥所救,况且往后咱们要在梁山立足,便只有跟随林冲哥哥,方才有一番前途。
妹妹,这也是为家族着想。”
花青儿悠悠道:“花家养育我十几年,哥哥今日上山,往后便是要依靠梁山,若是我能嫁给林冲伯伯,那个哥哥也能得到重用。这样能为花家好,青儿什么都愿意做。”
这话一出,花荣愣怔在地,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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