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礼认真回想一番,似想到什么重要的事,俊眉微拧了起来,“大概是在庐城出事之前,晟王便盯上了侯府,上门与祖父和父亲求娶锦儿。
当时,锦儿并不愿嫁给晟王,且祖父和父亲介意之前晟王抬着聘礼求娶宁儿一事,委婉拒绝了晟王。之后,我再没见过晟王与侯府有来往。锦儿如今私下与晟王有来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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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说,贺栀宁心觉不妙。
锦儿从前对晟王无意,而今却私下与晟王来往密切,甚至对他情深难以自拔。
此事定然不简单。
她把苏时锦爱慕晟王及皇帝有意在锦儿及笄后给他们赐婚的事告诉了苏晏礼,并强调道:
“表哥,这件事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你暂时别告诉外祖他们。”
“锦儿心思单纯,我怀疑她被人骗了。锦儿及笄宴之前,我们得揭穿晟王的阴谋诡计,阻止皇上赐婚!”
苏晏礼听了,俊眉皱得更深,“好,我会好好盯着锦儿,晟王那边,我也会密切派人关注,绝不让晟王再欺骗锦儿。”
“嗯。”
贺栀宁打算进宫先探一探贤贵妃的口风。
出了侯府,忽然一道干瘦的身影朝她飞奔而来。
“宁姐姐!!”
贺栀宁吓了一大跳。
看清来人的样貌,她松了口气,可下一瞬又蹙紧了柳眉:“祁弟,你这是被人揍了?”
来人正是顾千祁,双眼布满红血丝,眼周乌青,肿得很高,像极了被人狠揍了一顿。
顾千祁摇头,苦涩地瞥了眼定北侯府的大门,才道:“宁姐姐,此地不便说话,能否换个地方?”
两人去了宁氏衣坊后院。
贺栀宁让柴富贵泡了壶茶,又给顾千祁倒了杯茶,“说吧。”
顾千祁握着茶杯,低头看着漂浮的茶叶,好一会儿才缓慢抬头,红肿的眼睛氤氲一片:“宁姐姐,我……我心悦锦姑娘。”
贺栀宁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见她并不惊讶,顾千祁心里的底气足了很多,将这段时日发生的所有事详细说了一遍。
听后,贺栀宁大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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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顾千祁的表情能看出他没撒谎,她亦相信顾千祁不会用这些事骗她。
但锦儿分明与他互许心意,如今却待他如陌生人,对晟王痴迷不已。
若不是顾千祁做了什么对不起锦儿的事,伤了锦儿的心,便是晟王从中作祟!
“祁弟,我问你,你可有做伤锦儿的事?”她眼神凌厉,语气严肃地问道。
顾千祁举手做发誓状,“宁姐姐,我真心待锦姑娘,想娶她为妻,断不敢做任何伤她害她之事,若有虚言,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自遇到锦儿,他一改以前纨绔子弟的心性,努力学习经商之道,经过他的不懈努力,父亲已开始将顾家的生意慢慢交到他手上。
父亲答应他,等他完全接手顾家,就带着丰厚聘礼,上侯府为他求娶锦儿。
贺栀宁倒不是不信他,想了想问:“你和锦儿的关系是何时恶化的?”
“太子等人斩首那日后,我连续五日都没见过锦儿,又不敢上侯府明着求见锦儿,只好日日在侯府外守着,大概过了两日,锦儿带着丫鬟出府,我一路跟着她去了御芳斋。”
“可还没等我上去寻她说话,她进了一个包间,那包间里是个容貌俊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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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他的声线明显哽咽了,“我担心锦儿被人欺负,就偷听了他们二人的谈话,他们……”
顾千祁没再说下去,垂了垂眼睫,遮挡住眼里的落寞和难过。
他不说,贺栀宁也大概能猜到,温言安慰道:“我与锦儿一同长大,她的心性我再清楚不过,她既选择了你,断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心意,这其中必然有隐情。
不过,我也是才知晓此事,你放心,我会帮你探清锦儿的心意。至于锦儿见过的男人,是当今二皇子晟王殿下,你莫主动招惹他,耐心等我消息。”
晟王殿下……
这四个字像块巨石砸到顾千祁心口,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太子倒台,晟王是最有可能被立储的皇子,身份尊贵无比。
锦儿出身将门,是定北侯唯一的孙女,娇生惯养。父亲是昭武将军,母亲出身叶氏家族,姑父是当朝丞相,表姐将来嫁给摄政王,摄政王便是她表姐夫……
像她这样的身份,他区区商贾世家子弟何以配得上?
晟王才是她的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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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祁攥紧拳头,暗暗吸了口气,“宁姐姐,我记住了。”
“你这几日是不是没好好休息?”贺栀宁叮嘱道,“你先回府,把身子养好,不然锦儿见到你这副模样,该看不上你了。”
顾千祁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连着好几日都没合眼,只为见锦儿一面,可那日在御芳斋碰到锦儿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锦儿。
不难想象自己此刻有多狼狈丑陋。
宁姐姐说的对,他得以最好的面貌见锦儿,绝不能让锦儿嫌弃自己。
想毕,他挺了挺脊背,重重点头:“宁姐姐,谢谢你。”
送走顾千祁,贺栀宁正准备入宫,一辆华丽精致的紫檀木马车停在了衣坊门口。
很快,君倾城从车里出来。
看到贺栀宁也在衣坊,忙不迭走近,热情挽住她的胳膊道:“贺小姐,好巧啊。”
说话间,强行拉着她走近衣坊,“本……我听闻宁氏衣坊是贺小姐开的,经常来光顾,没想到今日可以碰到贺小姐。我正巧想买些新款,有劳贺小姐帮我推荐推荐。”
贺栀宁抽出被抓住的胳膊,“郡主,我还有事,没空陪你。”
如今她是皇上亲封的荣湘郡主,比君倾城这个无封号的郡主位分更尊贵,她没必要装模作样迁就君倾城。
见她要走,君倾城拦住她:“贺小姐,我是真心与你交好。”别不识好歹!
“我这人不喜欢交友。”贺栀宁冷冷道。
君倾城脸色一僵,随即满眼歉疚地看她,“贺小姐是不是还在为及笄宴的事生我的气?当时给璟……给皇叔下药,是我一时冲动,事后我才明白,无论我做什么,皇叔都不会看我一眼,我亦放下了对皇叔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