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端郡王府中,苏芸从寝室中走出来看了一眼院中的雪景,便收回目光唤来自己陪嫁的婢女,“王爷呢?”
“王爷还在书房与幕僚议事。”雪儿福了福身子回答道。
苏芸眉头紧促,看着桌上的菜式一下子就没有了胃口,她摆手让雪儿把饭菜收拾了,“等王爷过来,再上菜。”
雪儿犹豫了一下,低声劝道,“小姐,您还是先用点吧。”
苏芸冷冷地睨了雪儿一眼,“你可有事瞒着我?”
雪儿一怔,接着不敢隐瞒连忙把今日自己从外面听来的事情给说了一遍,“您说这二小姐的胆子也太大了!”
苏芸的面色也越发的不好了,她随手掀落手边的茶杯,冷声道,“她以为她这样一闹,别人就会相信她的话了?我窃取她的才华?她倒是拿出证据来啊!”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沉声道,“春红楼那边没有透露出我们的消息吧?”
雪儿摇头,轻声道,“那几个人都是奴婢拿着银钱亲自去请来的,他们以前都是街边乞讨的乞丐,如今在码头做苦工,奴婢只给了他们定金,他们想要今后衣食无忧,就要听话。”
苏芸闻言眉头松开,她赞赏的看了雪儿一眼,“做得不错。”
雪儿笑着福了福身子,“是小姐您教得好。”
此时一个嬷嬷脚步匆忙地走了进来,苏芸瞧着嬷嬷焦急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嫌弃,面上却带着嗔怪的笑意,“奶娘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慌张?”
张嬷嬷冲苏芸福了福身子,这才走过来把手中的一封信递给苏芸,压低声音道,“这是奴婢从门房那里拿到的,说是梁少爷送来给您的。”
苏芸挑眉,说起梁少爷她就知道是谁,这梁河齐是她众多倾慕者当中的一个态度对她最狂热的人,她只要一开口,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这梁河齐都会帮她取来,她之所以能那么顺利的就把那个贱婢卖到春红楼,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个梁河齐的父亲就是这春红楼背后的东家,梁河齐作为春红楼的少东家,想帮她做这点小事,自然简单得很。
只是这梁河齐忽然给她送信,是为了何事?
难道出了什么岔子?
苏芸接过张嬷嬷手中的信封拆开,看到信上的内容,苏芸眉头紧促,她把信纸揉成一团,侧首看着张嬷嬷,“安排一下,我要出府。”
“娘娘,咱们现在在关禁闭,不能随意出府的。”张嬷嬷低声道,“您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不如告诉奴婢,奴婢去给您办?”
苏芸摇头,“他们只是说王妃不能出府,并未说婢女不能出府。”苏芸说罢看了雪儿一眼,“把你的衣裙找一套给我。”
雪儿应声退出去找衣裳。
张嬷嬷还想劝一句,苏芸厉声呵斥道,“本王妃自有打算!”
说罢她拿起信纸走到香炉前把信纸直接扔进了香炉。
这梁河齐信上说他们春红楼如今发生了命案,不只是玉儿死了,就连楼中老鸨和她让玉儿找去的那几个男人都死了,这其中必有蹊跷,他要找她商量一下...
她也觉得这其中绝对有蹊跷,自从苏邀代替她嫁给贤王之后,蹊跷的事情就越来越多,这一次她不管是不是苏邀搞的鬼,她都要给苏邀一个狠狠的教训!
......
梁府。
梁河齐正在书房临摹苏芸的画像,他身边伺候的小厮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梁河齐身边小厮把手中的信封交给了梁河齐,低声道,“少爷,苏大小姐送来的。”
听到小厮提起苏大小姐梁河齐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飞快地把手中的笔放下,拆开书信来看,看完信他眼睛一亮,“她邀我到别院一聚。”
小厮听完眉头皱了皱,低声提醒,“少爷,如今苏大小姐已经是端郡王妃了,此时还在禁足中,小的觉得事情应该有蹊跷。”
梁河齐瞪了小厮一眼,把信纸递给小厮让他收起来,又兴致盎然道,“芸儿的字迹我自然是认识的。”
小厮见状也不再劝,收起信纸低声道,“这春红楼中的事儿如果传开,少爷可想到了什么对策?”
“谁知道这春红楼是咱们家的?”梁河齐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父亲做事向来缜密,这春红楼的分红都要经过好几道手才会到父亲手中,就算官府要查,也查不到咱们的头上,你放心好了。”
再说了,一个小小的婢女,难道还真有在意?大户人家发卖奴仆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可不信这苏邀会找来。
小厮谄媚地笑道,“小的自然知道大爷的厉害。”
梁河齐用扇子敲了小厮的头一下,“难道小爷我不厉害?”
“少爷您更厉害!能让苏大小姐嫁给了端郡王还对您念念不忘!”
梁河齐笑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冷光,“那赵容宣有什么好的?如果不是我父亲的财产支撑着他,他能有今日?他不就是占在回投胎罢了!”
说完哼了一声,对小厮道,“给小爷准备衣裳,小爷要去见芸儿了。”
梁河齐出门小厮要跟着,被他给拒绝了,“这芸儿信中都说了要和我单独聊聊,你跟着去做什么,滚回去!”
小厮被踢了一脚,哎哟地叫了一声,却谄媚道,“小的去给少爷您望风啊。”
“滚!”m.166xs.cc
梁河齐骑上马朝着热闹的街道疾驰而去。
梁家别院门外,身着婢女服饰的苏芸抬眸看了一眼,方才她一路过来听说了不少关于春红楼的消息,这春红楼竟然要给那个贱婢送丧?
这梁河齐到底在做什么,她的目的就是要折磨死那个不会说话的贱婢,这梁河齐居然要让春红楼的人给她送丧?
她才在门口站了片刻,梁河齐就驱马到了,看到苏芸的打扮,梁河齐一阵心猿意马,他翻身下马,笑着走过去,“芸儿,你先到了。”
苏芸眉头微蹙,心中闪过一丝厌恶,这梁河齐样貌平平,却总有一股自以为是的自信。
苏芸嗯了一声,示意梁河齐去开门,梁河齐轻车熟路地把院门打开,邀请苏芸进去,苏芸环视了四周一眼,这才抬步迈进别院。
梁河齐笑着跟在她身后,进去之后直接关了门。
两人走进别院,苏芸就道,“说吧,你找我商量什么事?”
梁河齐闻言眉头微蹙,他侧首看了苏芸一眼,“不是芸儿你给我写信邀我出来的吗?”
苏芸眉头一皱,立刻转身就朝大门的方向走去,她拉门却拉不开。
遭了!
“是谁?”苏芸回头喊道。
此时院子正屋的门猛地打开,苏芸和梁河齐看了过去,只看到一个身着一身黑色长裙,外面搭着同色毛裘的女人带着一张面纱坐在首座之上。
苏芸眼睛一眯,声音冰冷,“苏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