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府,西冷苑。
赵霁瞧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竹林,眉头微挑,“死了?”
竹林抬眸瞧着此时还有心情开玩笑的主子,抿嘴道,“若是主子您当时允许属下们把他杀了,那此时应该和秦王妃一起出殡了。”
赵霁瞧着如今竟然敢和自己开玩笑的下属,眼睛微眯,“那你一脸苦相跪在那里做什么?有话就说!”
“治好了。”竹林抬头看着赵霁,抿嘴道,“召恩县主昨夜连夜把秦王殿下的伤给治好了,说是手上的伤休养好了半年内会恢复如初,面上的伤也可以在不用玉肌膏的情况下,一个月之后完好如初。”
“召恩县主?”赵霁眉头微挑。语气听不出喜怒,“母后新认的那个义女?”
竹林应是,“属下之前查过,这召恩县主以前没有学过医术,她怎么会忽然...”
“可能她也有一个得道高人当师父?”赵霁今日心情极好,提到这句话就想到苏邀的脸,想到苏邀的脸就想到昨夜的那些画面,他面上的笑意就更深了一些,“治好就治好了,难道治好了伤,本王就会怕了他?”
“那个召恩县主还留吗?”竹林眉头紧蹙,“属下总觉得这个召恩县主接近皇后娘娘目的不纯。”
“暂时不用管。”赵霁摆了摆手,让竹林退下,“麒麟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向大夫说李神医处理得很好,只需休养恢复就好。”
提起李不为,赵霁的眼睛微微眯起,按照苏邀的说法,若是李不为没事儿的话,昨夜他应该出现给苏邀处理伤口的,但是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找李神医的事情如何了?”赵霁蹙眉,“你派人去京兆尹府问问情况。”
竹林领命离开,一直候在外面等两人说完话的晨风此时走了进来,“王爷,晋安侯他们来了。”
赵霁侧首看了一眼还很安静的里屋,抿嘴道,“把人请进来吧。”
一直躺在床榻上的苏邀闻言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因为用力扯到了腰间的伤口,疼痛使她紧紧皱起眉头,赵霁进来就看到她龇牙咧嘴的样子,他心疼又好笑地操纵着轮椅过去扶着她,“醒了怎么不叫我?”
苏邀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赵霁,“不算憔悴吧?”
虽然这两日时常会看到她不戴面纱的样子,但是每看一次他都会觉得她很好看,每一次的好看都会让他失神。
“赵霁!”苏邀的手在赵霁面前晃了晃。
赵霁笑握住她的手,颔首道,“很好看,别担心。”
“叫芙蔺进来伺候我梳妆,我总不能这样邋邋遢遢地见两位老人吧。”苏邀拍了赵霁一下打算下床。
赵霁一把按住苏邀让她回床上躺好,“你这样来来回回地折腾自己,伤还想不想好了?晋安候是一个开明的人,既然他选择亲自登门了,就说明他知道你受伤了,在长辈面前,你不用硬撑着,他们都会理解你的。”
苏邀顿了顿,她怔怔的抬眸看着赵霁,低声道,“我没有和长辈相处过。”
赵霁的心像是被什么紧紧地拽住了一样,就感觉揪着疼,她到底经历过了些什么?
“以后学着相处就是了。”赵霁轻轻抚摸着苏邀的头发,低声道,“乖,我去接晋安候和晋安候夫人,你在这里躺好,别乱动。”
赵霁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晨风的通报声,赵霁操纵着轮椅到门口接两人,给晋安候见礼之后,看到跟在晋安候和晋安候夫人身后的贺擎朗苏南笙两人,赵霁蹙眉,“你们两个...”
“今日休沐。”苏南笙道,“我就随着外祖父和外祖母过来了。”
晋安侯也给赵霁见礼,赵霁伸手虚扶,“侯爷无需多礼,邀邀已经醒了,只是如今还不能下床,怠慢两位还请两位不要...”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晋安候夫人直接打断赵霁的话,激动地问道。
赵霁颔首,“自然。”
晋安候夫人闻言那枯瘦的脸上露出笑容,她甩开扶着自己的晋安候疾步朝着里屋走去,晋安候此时也不想和赵霁寒暄,跟着夫人就朝里屋走去,晋安候夫妇两人走进里屋的时候,苏邀正在挣扎着自己要不要起身,晋安候夫人进来就看到苏邀撑着要起身的样子,她连忙走过去急声道,“你身上有伤,别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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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地看着苏邀那绝色倾城的脸,“母亲...”
这张脸虽然和宁儿很像,但是却和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
晋安候自然也看到了苏邀的脸,他整个人也呆愣在原地,“你的脸...”
跟着进来的赵霁以为晋安候惊讶的是他面上的伤治好了,便道,“她面上的伤已经治好了。”
贺擎朗闻言也顾不得那么多,两步跨过赵霁走了进来,看到苏邀那张脸,贺擎朗眼角使劲的抽了抽,他现在终于知道赵霁为何每次在涉及到苏邀的事情上都冷静不下来了...
对着这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能冷静下来的就不是人!
苏南笙已经愣在那里了,他知道小妹若是脸上没受伤的话,肯定会很漂亮,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漂亮!
晋安候夫人双目已经盛满浑浊的眼泪,她拉着苏邀的手,低声问,“你可以偏头让我看看你的耳背吗?”
苏邀疑惑地看了晋安候夫人一眼,瞧着老人期待又忐忑的样子,苏邀轻轻点了点头,偏头把右耳对着晋安候夫人,晋安候夫人颤抖的手轻轻地翻看了苏邀的耳背,看到苏邀耳垂后面那颗明晃晃的红痣,晋安候夫人再也没认出,喊出苏邀的乳名,“娇娇儿,你是我们的娇娇儿,可怜的孩子啊,外祖母可算是找到你了。”
苏邀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的耳后有什么,她瞧着晋安候夫人如此激动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这后面有什么胎记之类的?
晋安候也激动的上前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她耳垂后面有一颗红痣,他激动地拍了拍苏南笙的肩膀,“好小子!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赶紧写信通知你父母,让你母亲回京,以后不用在外...”
“我...”苏南笙呆滞住,他原本以为外祖父和外祖母见到小妹受伤的脸,自己可能还得好好的安抚一番呢,没想到,自己的猜想是多余的。
“外祖父,这件事情我想先不告诉母亲,既然小妹不愿意把我们的关系公开,我们就...”
“你母亲已经苦了十六年了。”晋安候夫人握住苏邀的手,泣声道,“当年你莫名就从家中消失了,你母亲眼睛差点都哭瞎了,后来也是不想睹物思人才跟着你父亲上了战场,这一去西南关就去了十六年,你难道...”
“外祖母,我是打算时机成熟的时候,亲自带着妹妹去找母亲,有妹妹亲自去的话,定会把母亲接回来的。”孙南笙道。
晋安候冷静了一下想到昨夜苏南笙说的那些话,也道,“罢了,这孩子如今已经和苏越一家没了关系,改日她伤好了,回晋安侯府咱们好好办一桌庆祝一下,至于宁儿那边,等孩子亲自去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