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郑支书家看“冬笋探测仪”,魏支书也要去。他坐上了我们的车子。上路上,魏支书说:“万老师,你一来,我们这地方就活了。”
我说:“主要是遇上了田书记,我这个人出出主意,但把主意变成现实,得有一个好父母官。”
他说:“田书记实干。不玩虚的。”
我说:“幸亏你是个男的,如果是个女同志,就不能表扬得这么直接。”
魏支书笑了,余大哥说:“你就是幽默。”
两村相隔不过三里,几分钟就到。郑支书在地坪里迎接。然后引我们一行进入客厅。
田德汉说:“把你那宝贝拿出来欣赏欣赏。”郑支书娘子说:“书记,你莫急,先喝杯茶。”
大家坐下,郑支书娘子端上热茶。
一会儿,郑支书拿来了一个小盒子:“这是样品,外表还有点粗糙,正在征求大家的意见。”
他把盒子放在桌上,给我们讲解起来:
正前方,顶部各内置了一个摄像头,通过摄像头对竹子扫描,就产生一组数据:竹子多高。竹尖的朝向。
芯片上设置了一些固定参数。多长,多少年的竹子,在竹尖下垂点,会长出多少根竹鞭。每支冬笋的距离多远。
芯片根据这些参数,就马上出现了一个图像,你就知道从哪里下手开挖。”m.166xs.cc
田书记笑道:“有意思,可惜现在还没有冬笋,不然可以去试一试。”
魏支书说:“这个不用试,科研人员在这边开了好几次会。组织会挖冬笋的行家座谈了三四次。”
余水春说:“哦,我懂了。实际上就是把平时挖冬笋的经验做成参数。设置在芯片里。”
郑支书说:“对。我们根本用不上。”
我对田德汉说:“郑支书讲在点子上,对有经验的竹农来说,这玩意儿没有一点用。对没有经验的人来说,就是一个宝贝。”
田德汉点点头,说:“对没有竹子的地方来说,也没有一点用。”
我说:“它的销售重点是在城市。”
“城市?”郑支书不解。
“对,城市。你说农村里的人,不会挖冬笋的人比较少。主要销给城市的青年男女。
你想一想,现在的城里年轻人都喜欢周末乡下游,什么登山啦、攀岩啦,野炊啦……按农村人的说法,吃饱了没地方消化。但他们乐此不疲。
如果拥有这么一个玩意儿,男男女女,周末结伴下乡。用这手机大小的东西往竹子上下一扫,就可以挖到冬笋,多有乐趣。
竹农也乐意,冬笋不要拉到城里去卖,现挖现卖,无非是带个路。这叫双赢。”
魏、郑两支书听了,双手一拍,说:“你讲的有道理。那这个市场比较大。”
我说:“你们要做就做大点,生产套装。一个探测仪,一把工兵铲,一根拐杖。叫‘冬笋集’。
探测仪不用说,工兵铲就是用来挖笋的,拐杖用来登山的。拐杖做成可伸缩的那种形式。全装在一个背包里,取名叫‘冬笋集’。
田德汉说:“这个点子好。背上一个包,什么工具都有了。”
郑支书问:“这个‘集’的意思我懂,但推向市场,人家不知道这个‘集’的意思。能不能就取个‘挖笋工具箱’?”
我哈哈大笑,说:“支书,这个,你可能要补课才行。现代一个网络时代,年轻人不知创造了好多新名词。比如神马,是什么意思?
郑支书说:“什么。”
“鸭梨是什么意思?”
郑支书摇摇头,田德汉说:“压力。”
“涨时代是什么意思?”
余水春说:“什么都涨。“
“面霸是什么意思?”
这下,大家都不知道了。
我说:“到处参加面试的应届毕业生,以便获得更多的就业机会。”
大家说:“哦,原来如此。”
我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玩法,你取个什么工具箱,一点也不潮。取个‘冬笋集’,弄得他们个迷迷糊糊,好奇心大增,估计三天就火了,你问他,最近你买了个‘集’吗?他回你,最近我有个‘集’了。”
除了田德汉赞成,他们三人还是不太同意我取的名字。
田书记说:“这个,依万老师的。这个本来就是做年轻人的生意,他们喜欢潮,就取个潮一点的名字。”
我说:“时代不同了,取名不一样。比如明明是手机,取个‘苹果’‘小米’干什么?明明是个网站,取个‘番茄’干什么。这些植物跟手机网站有什么关系?就是潮。”
郑支书笑道:“好好好,就依你的。”
我说:“不急着推出来呢。联系拐杖,工兵铲生产厂家,按你的要求定制,再配一个探测仪,定制一个背包,再推出来。”
田书记对老金说:“这件事,你负责与郑书记联系。协助他们在资金,以及有关生产厂家沟通。”
老金说:“没问题。”
田德汉侧头对我说:“广告词你最拿手,帮他们想一条。”
我想了一下,笑道:“冬笋探测仪,知根知底。只准用来照竹笋。”
大家扑哧一笑。个个眼神不对。
我说:“你们这笑很暧昧,我又没犯规。它确实只能用来照竹笋。”
田德汉说:“这跟丽江的茶馆差不多,取个‘老公不在家’。她确实也没犯规,老公在非州开矿。”
大家又笑了起来。
余水春说:“有个地方声称他们是一个叫春的城市(宜春)。”
我对田德汉说:“我们村上搞了个油菜花基地,村长打电话来,要我拟条广告语。我拟了一条,他不敢用。”
田德汉问:“说说。”
我说:“我们这里全黄了,快来看。”
众人笑得打哈哈。
田德汉说:“还是用前面那一半。广告语就是——冬笋探测仪,知根知底。”
郑支书说:“感谢田书记、万老师现场办公,那我就按刚才研究的思路,争取在明年元月拿样品。”
时间还早,我与田书记以及两位支书告辞。他们留下来,还有一些工作要商量。
刚刚上车,史厅就打电话来了,说他接受了一个带队去外省考察的任务,一去可能有十来天,所以提前到今晚请我吃饭,问我有不有时间。
我说:“不存在有没有时间的问题,你挥手指向哪里,我就奔向哪里,不敢前面是地(XX)还是万丈(XX)。
史厅笑起来:“大师幽默。”
我说:“只有一个要求,菜由我来点,我专门带了一名点菜师。”
“专门点菜师?你常常给我惊喜,现在有这门职业?”
“嗯。到时候再向领导汇报。”
挂了电话,我打明白的手机:“晚上五点半,你赶到梨花大酒店。情况有变,提前请客。”
余水春说:“山红,你业务繁忙啊。”
我说:“主要是名字取错了,叫万山红,3笔3笔6笔,加起来12笔。月月不得空,是个劳碌命。”
他哈哈大笑,说道:“当一个人月月都闲得要命,那也不是人过的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