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宁伯府买那么多桃,吃的完吗?”
“你怕他们吃不完,方才别卖啊。”
“有银子不赚是傻子。”
桃林深处,两名男子相对而坐,手执酒杯,齐齐注视着远处靖宁伯府长长的车队,一脸的惊奇。
“九叔,你这次大胜周国,你可知皇伯父打算如何奖赏你。”
梁明德挤眉弄眼的看着对面一袭暗黑色錦袍的俊美男子,满脸坏笑。
俊美男子神色未改,淡淡的瞥了一眼说话那人,执起酒杯,一饮而尽,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自如。
“九叔,你一点都不好奇吗?梁明德不甘心的再次询问道。
“我好奇五哥知不知道你在外行商,又会不会打断你的腿?”梁天祁唇角勾起,一脸兴味的盯着梁明德,仿佛已经看到了渊王举着鞭子,抽打梁明德的画面,唇角的笑意越发深了几许。
梁明德笑容一僵,脑袋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瞬间耷拉下来,乖乖的闭上了嘴。
士农工商,在梁国,等级是极其森严的,但其实,无论哪个世家大族,手中都或多或少握有良田铺子,否则若只靠那些微薄的俸禄,是无法养活一个奢侈贵族的,那些世家贵妇,千金小姐的一碗燕窝,一根簪子或许都抵得过普通百姓几年的口粮。
只是大多都做的十分隐晦,不会如他这般张扬是了,为保家门清名,世家贵族大多都会把产业交由内宅主母暗中打理,绝不会让自家男丁涉及,若是哪家贵子经商,势必会成为整个上流圈,所耻笑躲避的对象,毕竟,商人的后嗣,连参加科举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出身皇族的梁明德。
“分明是世人迂腐,吃喝玩乐哪一样不用银子,一边享受着凡人的烟火奢靡,一边又高高在上的指责着商人的一身铜臭,简直无耻至极。”
梁明德愤愤的低声嘟囔着,却也只是发泄一下不满,不敢深谈,毕竟这江山是他梁家的人在坐,哪怕他们血脉相连,也是君臣在前。
“说的在理,回去好好开导开导你那古板的父王,说不定他一高兴,就又给你吊梧桐树上了,闲的无聊,我也好去看看笑话。”
梁明德:“……”
梁明德嘴角抽了抽,幽怨的看了一眼对面笑吟吟的老狐狸,不由怀疑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亲叔,从小他只要一挨揍,九叔就很开心,这么多年,看他挨打仿佛成了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皇爷爷生你的时候是不是年岁太大,好基因用光了,把坏心眼都留给你了。”
梁明德用极小极小的声音喃喃抱怨道,他自认为自己的声音已经很小了,对面那人一定不可能听见,遂不知,对于常年习武之人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梁天祁耳朵动了动,脸色瞬间黑沉一片,手腕一转,手中酒杯便径直打向了对面还在垂着头小声嘟囔的梁明德脑袋上,疼的他抱头鼠窜。
“有胆子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梁天祁沉着一张脸,眼睛微微眯起,看着疼的龇牙咧嘴,上蹿下跳的梁明德,凉声道。
闻言,梁明德身子一僵,歪了歪脑袋,看到自家九叔那吃人的目光,一跳老高,二话不说,扭头就跑,他又不是傻子,再说一遍等着找抽吗,他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躲,避避风头,不然会被小心眼的九叔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