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寺卿面色一僵,绕是他正真高洁,不畏强权,可对上冷冽阴鸷的宇文义,也不由心底发寒。
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落到这位主的手里,却能让你尝尽世间百态。
“在下并非是来拿人,只是求证而已。”
宇文义眸光清凉,不辩喜怒:“求证?”
“带着官兵闯我未婚妻闺阁求证吗?”
严寺卿低下头,有丝惭愧,“是在下考虑不周,对不住。”
“大可不必,严大人记得在院外说过的话就成,明日早朝上,我等着严大人当殿致歉。”
“我未婚妻的院子就这么大点,严大人若是看完了,就赶紧走吧,今日事忙,没空留严大人用饭。”
“卫白,送客。”
严寺卿被宇文义一通讥讽说的面红耳赤,自是无颜面在待下去,不等卫白上前驱赶就微一拱手走了出去。
至于那名匿名信是真是假,严寺卿也无心在去探究,若是他事先知道,苏三小姐的夫婿是锦衣卫统领宇文义,他连来不会来,不是因为怕,而是心中清楚,只要有宇文义在,即便是真的他也能变成假的。
想从他手中讨人,严寺卿自认没那本事。
严寺卿前脚刚走,宇文义挺直的脊背瞬间就弯了下来,面色苍白一片,额头满是冷汗。
“主子。”卫白慌忙上前扶住他,脸上满是不忿。
心里将那个没良心的女人骂了上万遍,可又无奈自家爷没出息,伤成这样还要硬撑着给那女人出头,要他说,就该让严寺卿将她抓走,狠狠的教训教训她,她才能知道自家爷的好。
**郡主快步走出屏风关切道,“义儿,你怎么样了?快回榻上躺着,小心伤口在裂开。”
**郡主眸底满是感激,九皇叔说的不错,他果真是将雨儿视做性命在疼,这般好的男儿,雨儿一定是疯了才会做出如此骇俗之事。
宇文义微摇了摇头,抬眸冷凝的看着卫白道,“她呢?”
卫白自然知道爷是再问那个没良心的女人,赌气的垂下头不说话。
“卫白!!!!”
宇文义声音冷冽,卫白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梗着脖子道,“爷,您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干嘛非要找个黑心瞎肺的女人给自己添堵,要属下说,这门亲事干脆退了得了,若是娶了回去,还要日日防着她随时刺杀主子,您在外面已经够累了,在娶回家这么个人,还让不让人活了。”
卫白还是第一次公然违逆宇文义的话,身侧双拳紧握,清秀的脸上满是怒意。
宇文义眸光从幽深转为淡漠,冷冷的看了卫白一眼,扬声唤道,“卫墨,将卫白押回镇抚司,按规矩处置。”
一名身着红衣身体精壮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蹙眉看了眼地上脸色煞白的卫白,想开口求两句情,却在触及自家爷森寒的目光时,心头一突,又给咽了回去。
“是。”
卫墨拉起地上的卫白走了,宇文义得知苏清雨被关进了镇抚司,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郡主惊的不行,想上前劝慰,可还不等她追出去,宇文义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庭雨院里。
苏清言与梁天祁对视一眼,齐齐无奈的摇头,好好的定亲宴,怎么就演变成了这样子。
“今晚的宫宴,本王来接你。”梁天祁撂下这句话,也起身走了。
苏清言看着已经打扫干净,恢复如初的庭雨院心下不安,总觉得还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三叔母,让知香准备好三姐姐晚间赴宴的衣裙首饰吧,想是待会,三姐夫会命人来取的。”
**郡主一怔,“言姐儿,你是说义儿要带雨儿入宫参宴?”
“怎么会,义儿的身子怎么能受得住?”
苏清言无声叹气,“事情能瞒的过严寺卿,却绝不可能瞒的过皇上。”
**郡主顿时就明白了苏清言的意思,皇上重用宇文义,得知此事后,定是要问责雨儿的,在夹杂着近些日子对外祖母的不满,未必不会在宫宴上拿雨儿出气。
除非宇文义出面参宴,皇上见他无事,最多口头斥责几句,自不会在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