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烬眸子闪了闪,盯着地面,似是有说不尽道不完的委屈一般:“群臣都在折子上谏言,请殿下早日挑位夫婿……”
“所以你就把折子藏起来,不让我看了?”冯娇儿觉得有点好气又有点好笑,“那你可知道,群臣早已在早朝时就方面劝过了?”
墨子烬呆住,他心慌了,一心只想藏着,竟忘了朝堂之上群臣也是有嘴的……
冯娇儿叹气,她家子烬怎么从可爱变成呆萌了:“而且,你觉得这样藏奏折,又瞒得了几时呢。”
墨子烬抿唇不语。
心道:能瞒几时是几时。
群臣上谏的,皆是在朝中谋了官职,家世好有背景的男子,岂是他能比得上的。
公主殿下终究还是会娶位正夫回来坐镇。
他只希望,那天晚一点、再晚一点到来。
冯娇儿抬手,挑起他的下巴,抬起他一直垂着的脑袋:“子烬,瞧瞧你如今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当初壮志凌云,迎风展鹏的模样?”
“我……我本也不是个雄才傲世之辈,科举上,我自知熟知书中之事,对民间疾苦也有自己的见解,这才胸有成竹,可是对殿下……殿下风光霁月,我不过是地上的尘……”
冯娇儿食指压住他的唇瓣:“子烬何必妄自菲薄,在我这里,人的出身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庙堂之上的高官,亦或是田间农作的百姓,死后谁不是一抔黄土,莫要想太多,早些把折子理好罢。”
墨子烬:“嗯,好。”
他应着,心中却还是难掩落寞。
公主殿下不在乎出身,可世人不同。
皇夫终归要家世显赫的贵族子弟坐镇的。
接下来的日子越来越忙。
冯娇儿以年边事多为由推了群臣的“相亲”,年边准备太过仓促,年后再说也罢。
公主好歹是同意了立皇夫,操心此事的大臣也就消停了。
年边的各种琐事本来就多,而今皇帝沉迷炼丹不理朝政,太子要被禁足东宫,所有大事全落在公主殿下一人手中。
腊月月中有个年终尾祭,拜祖先,祭鬼神,奏乐颂文,将一年至尾的福事祸事一一告祭祖先,祈求祖先保佑。166小说
大年初一时的迎岁祭,同样由公主殿下主持,领着群臣拜天地,祭神明,祈求天地风调雨顺,祈求神明赐福免灾,以保社稷安定。
大年初五迎财神,还有一次游街祭祀,早早起来,到京都街头,公供上祀,放炮鸣竹,烧纸膜拜,与民同祭,祈求五路财神广开财源,佑得万民财源广进,财运亨通。
一连三个祭祀,把冯娇儿累坏了。
皇帝当起来真不是个轻松的,旁人的过年四处走亲访友,她过年把年宴会整完,把祭祀整完,只想摊在家里啥也不干了。
在她以为初五最后一个祭祀干完,就没什么事了可以轻松些了的时候,皇宫里突然传来一件消息。
皇帝的炼丹炸了!
此事突然,大家都措不及防。
用于可得了空闲,打算在家摆烂的冯娇儿头都大了,想好好过个年,怎么那么难。
QT3.14:“宿主,完成任务的契机这不就来了吗?”
冯娇儿叹了一口气:“还想多摆烂一段时间呢,没想这皇帝那么不靠谱,炼个丹还能把自己整出事来。。”
“别摆了,干起来呀,早点完成任务,积分啊!积分!”
“你一天到晚也就惦记着积分了。”
“积分就是工资啊,能不惦记嘛!”
“行吧行吧,小财迷。”积分那么多了,不肯多花一点,还天天催她干活。
算了,早点登基也好,免得夜长梦多,群臣也催呢,人心所向,哪怕她是女的大臣们也不介意了,生怕她迟迟不登基,皇帝噶了太子上去。
她叫来青桃给她更衣。
“立刻进宫,子烬,今日你同我一起去。”
“好。”
皇帝的寝宫外,得到消息的大臣们早早的在这候着了。
在众臣面前,冯娇儿领着墨子烬进了皇帝的寝宫。
皇帝躺在床上,太医守在旁边。
冯娇儿走到床边,看着脑袋上缠着绷带昏迷不醒的皇帝,给房中的宫人做了手势,示意他们退下。
宫人们退下后,她问为首的太医:“父皇他如今怎般状况?”
“回殿下,陛下他被丹炉击中脑袋,一直昏迷至此,恐怕脑中有淤血,好在陛下他脉象平稳,若是能醒来,应是无大碍。”
她挑眉,睨着屋中的十几名太医:“脉象平稳并无大碍?”
一众太医跪下。
为首的头上层层冷汗:“是,是吧……”
“那,若是陛下一时半会醒不来呢?”
为首的太医提着袖子擦了擦额前的虚汗,颤颤巍巍道:“若是一时半会醒不来,恐怕,恐怕是淤血压迫大脑,一直醒不来,则恐有,有性命之忧……”
“太医真是糊涂了,父皇他真命天子,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醒不来呢?”
“这,这,是臣下妄言了,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吉人自有天相……”
“既然父皇并无大碍,你们照顾了父皇许久也累了,都退下吧。”
“这……”太医们面面相觑。
“诸位还有事?”
“无,无事,臣,臣下告退!”
为首的太医带着房中的太医们出去,走到门口时,冯娇儿又道:“罢了,本公主一人也不懂医术,还是留一个太医下来陪本公主一同照看吧,那个走在最后面的,就你了。”
“是。”走在最后的太医停下步子。
其他太医则是松了口气。
公主殿下的手腕他们是见识过的,生怕被留下来的人是自己。
太医们出去,纷纷被大臣们拉下,询问皇帝的状况。
他们摆摆手,不敢多言,慌急忙乱的溜了。
他们哪里知道皇帝到底什么情况啊……
如今是公主殿下照顾着陛下……
万一把情况说轻了,陛下突然驾崩,万一把情况说重了,陛下又活蹦乱跳醒了,他们该如何是好?
皇帝寝宫内,冯娇儿给留下的这位老太医赐了座:“太医,你是母后留给我的人,我终归还是信你些,太医院首说父皇脉象平稳,可是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