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香,全村老少在唐柏松和村长的带领下跪在案前。
唐山河放声念起祭文。
念毕年轻人便开始烧元宝,等所有的元宝烧成灰烬就放爆竹恭送祖宗。
放完爆竹,整个祭祀仪式算是结束了。
各自收回自家的祭品回各家。
几个小萝卜收拾完东西,唐柏松将篮子交到唐柏鹤手上道:“你们先回去,我再待会。”
“哦。”唐柏鹤懵了一下倒也没有多问。
大哥想说的时候自会说,他要是没说问也不会说。
交待完弟弟,唐柏松又转向村长道:“阿公也先回去吧。”
“那等会你锁门。”村长将钥匙交给唐柏松,领着剩余的村民出了门。
“好。”
唐思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上阿公的脚步走了出去。
“帮我把门带一下。”唐柏松背着他道。
唐思远驻足回头看了他一眼。
走到门口回身将贴着两樽门神的大门合上。【1】
【6】
【6】
【小】
【说】
唐柏松缓步来到牌位前,目光凝视着最下一层的灵牌。
那里供奉的是他爹娘的牌位。
往上是他的阿公阿嬷。
阿公去得早他早就没印象了,但阿嬷的音容笑貌却历历在目。
修长的手指抚过至亲的牌位,轻轻的将上面的尘灰掸落。
“阿公,阿嬷,爹,娘你们在那边应该已经团聚了吧,我们兄弟长得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有件事我想先跟你们说……”
*
“起床咯!”叶维桢边正着衣冠,边走到罗汉榻边踢了踢抱着枕头呼呼大睡的杜梓杰。
“真能睡,你这睡姿跟猪有什么区别。”见他没动静,叶维桢穿好衣服又恶作剧般左右开弓拍他脸。
“滚!”杜梓杰不堪其扰,下意识的伸手赶苍蝇。
“看不出来,温文尔雅的二少爷也会说脏话。”叶维桢哈哈笑着往后退。
杜梓杰直接将手中的枕头朝他砸去。
叶维桢一个反手,轻轻松松就将枕头拍到了另一边的大床上。
“哈哈……真想让那些仰慕你的小姑娘看看咱们二少爷这胡搅蛮缠的一面。”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杜梓杰困得不行,眼都没睁开。
昨晚喝酒到半夜,明明是灌他的结果先把自己灌到晕头转向。
后来也不知是怎么回的房,估计是唐良送的。
睡到半夜还被这混蛋踢下了床。
害他只能缩在这罗汉榻上。
“偏不!有本事来打我呀!”叶维桢一脸贱兮兮的笑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唐柏鹤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叶维桢难免受他影响。
小样,每次来唐家村这家伙盯他就跟盯小偷似的。
他当自己是他呀!
都是男人,他能看不出来?
那点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可惜——有贼心没贼胆。
叶维桢有时候觉得自己挺委屈的。
明明每次来唐家村都是杜梓杰屁颠屁颠叫他来喝酒。
结果到他家下人嘴里就成了叶维桢每次来唐家村都要找他喝酒。
喝酒不算,喝醉了还要拉着他同居一室。叶维桢便故意占了他的大床,将他赶到罗汉榻去窝着。
久而久之,每次看到他,杜家下人的眼神都怪怪的。
好在他脸皮厚,权当是没看见。
唐家没有男主人在,他也不能真的宿在那里。
“懒得理你。”杜梓杰撕扯不过,翻了个身朝墙角转去。
反正他再睡肯定是睡不着了,叶维桢目的达到便放过了他,径直往窗口走去。
推开窗,已是盛夏的窗外绿意盎然。
杜梓杰尚未成婚,一直住在二层阁楼,视线便更加开阔了。
这也愁坏了杜母,儿子都二十六岁了,新房都准备好几年了,他却还不愿成家。
叶维桢伸了个赖腰,准备离开之际却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云桑?”他疑惑的喊了声。
“幼稚!”杜梓杰不屑道。
以为这样他就会上了他的当?
他又不是傻的。
叶维桢没理他,确认自己没认错人后有些不解道:“不是要祭祖吗?一大早的怎么往山上去了?”
说完也顾不上关窗,打开门拔腿就往楼下跑。
“呼!”杜梓杰刚酝酿起来的睡意又被他打散,刚要起身和他大战三百回合,才发现他人已经不在房里了。
急忙起身往窗外看去。
还真是她!
立刻回身从衣架上扯了件衣裳,噔噔噔的往楼下冲。
“二少爷这是怎么了?”两个小丫鬟正好经过,见他跑得急一脸的莫名其妙。
另一个丫鬟道:“不知道,刚叶公子才跑出去,可能是追叶公子去了。”
“哦——”小丫鬟笑得意味深长。
“别乱说,小心屁股不保。”另一个小丫鬟一脸严肃的提醒她。
“我可是什么都没说。”但也相当于什么都说了。
叶维桢出了门,一口气冲到云桑身后几米才刹住了脚,然后慢慢的靠近,大叫了一声:“哈!”
硬生生的把她吓得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要死啊!你。”回头见到是他,气得小握着小拳头狠狠的朝他挥去。
偏他身手矫健,东躲西藏的,每次都成功的躲过她的追打。
气得云桑眼泪都出来了。
趁他不注意踹了他一脚就走。
叶维桢有些懵了,他好像看到她眼睛里有泪光闪过,他把人给惹哭了?
“哎——”他心虚的追了上去,“你是不是哭了?”
云桑气得想仰天大笑。
这事赶事赶在一赶,她心里本就憋屈,给他这一吓就更觉委屈。
不曾想,让他一句直男问候给弄破防了。
“谁哭了,你才哭了。”云桑悄悄抹掉眼泪,凶了他一顿。
叶维桢凑近她的脸打量着她道:“还说没哭,我刚都看到反光了。”
云桑一巴掌推开他的脸,“去你的,我那是给你气笑了,没忍住。”
叶维桢顺势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挥去,“你要是觉得打我能开心点,你便多打两下,反正男人老狗皮糙肉厚不怕痛!”
他没看错,那怕她故意抹掉眼泪,他还是看出了她的强颜欢笑。
娘的!有人欺负他老板!
“神经病!”云桑不自在的抽回手。“都说是笑出来的啦!”
叶维桢笑嘻嘻道:“小姑娘家家的,受到委屈哭出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