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福聚德的事儿,韩枫让祥子送自己去中和楼,他可没忘,今天是秀莹演出的最后一场,也是自己接她回家的日子。
中和楼后台。
离上台还早,秀莹无心化妆,呆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看了报纸,知道韩少爷没事了,可秀莹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他不会不来吧?他会不会变卦不要自己?
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可不少,她在上海滩也没少见过。有那少爷小开看上了戏子,兴起之下就玩命似的追,可那劲头过去了,或者物色好下一个猎物了,便不了了之。
什么海誓山盟,全没用。
他怎么还不来?
秀莹不断摆弄衣襟。
直到该化妆上台了,韩枫还是没来。秀莹两眼无神,直直的看着镜子。
戏班班主过来,轻轻道:“该扮上了,马上就要上台了。”
秀莹怔怔的点点头。
前台,韩枫正忙得不亦乐乎。
“哎,高点,高点,左边低了。”
“哎,那花不能那样放,能不能摆的好看点啊。”
“对,对,那些桌椅板凳,戏台子,都用红绸装点起来。”
袁寒云今天也来了戏园子,不光如此,许多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人们已经听说了昨天玉兰春“唱戏明志”,水牌子上写着绝不独活已经传为一段佳话,再者已经听大伙儿说今天是玉兰春的最后一出戏,回头人家就要跟着韩少爷回府了,所以都过来看看。
当然也有人有些别的心思,这韩枫韩少爷,当街杀死扶桑浪人,却安然无恙,听说,因为这件事大统领都发了话呢!
这可真是后台通了天了,怎能不上赶着交好?
于是一时间都来戏园子里,试图跟韩枫套近乎。
韩枫烦的不行,对袁寒云说:“我说,这些人都来凑什么热闹啊,没看我这忙的不行吗。”
袁寒云把弄着折扇,一副文人样子,笑道:“大哥有所不知,这玉兰春小姐以戏明志,已经名动京城,今日大哥又要抱得美人归,大家自然要来捧捧场,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你就应付一二吧。”
韩枫无奈,只得继续与这些人应酬,连上后台看看秀莹的工夫都没有。
“韩少爷!恭喜您了贺喜您了,我是瑞福祥的李掌柜,今天这些绸缎,就用的我们家的,为襄盛世,我们分文不取!”
韩枫心说,你这也算是个老字号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你们收购了,好完成那系统给的任务。
“那就谢谢李老板了,李老板,不知道你们铺子卖不卖,缺钱不?”
李掌柜懵逼了,心说这位韩少爷是什么毛病,上来就问人家卖铺子。
说话间,又有其他人上来攀谈,韩枫一看,这来的老字号掌柜的还真不少,于是一个接一个问人家卖不卖铺子,给这些掌柜的整不会了,还别说,还真让他问到两个,其中一个是茶叶铺子张一元,就是卖茉莉双熏的那家。
韩枫挺高兴的跟人家约定了回头详细谈一谈价格。
有人就动了心思,韩少爷想要买铺子?如果自己弄几个铺子卖给他,是不是能结一段善缘呢?
袁寒云看他这样跟众人交际,不由得无语,“大哥,您这是干嘛呢,怎么谁来都问人家卖不卖铺子。”
“因为经营效果加百分之十五。”
“什么十五?”
“说了你也不懂,快帮忙布置去,要把这地方打扮的富丽堂皇,知道吗,都说捧戏子捧戏子,我就让你们开开眼,什么叫捧戏子。”
袁寒云弓着腰,学着那饭店里头跑堂的声音搞怪道:“得嘞,请好吧您内!”
众人哈哈大笑,又不禁有些羡慕,能让袁二公子这样做派,也是没谁了,这位韩少爷当真是了得。
没过多久,开戏锣鼓响了,临上场前,秀莹不死心的撩开上场门处的门帘,想看一看韩枫是不是坐在下面。
只这一看,便移不开眼睛了。
只见满眼的红绸,桌椅板凳,戏台子,房柱子,都用红绸装饰起来,好似婚礼时的喜庆场面,半空里还吊着一个大大的用红绸做成的花,让灯照的鲜艳无比,好看极了。
不光如此,园子两边还挂了牌匾,左边是“余音三日”,右边是“响遏行云”。
秀莹美目含泪,往人群里看,只见那坐在人群正中的,不是韩枫是谁?
该上台了,不能哭花了妆,只得拿手绢把眼泪仔细的蘸干净了。
嘴里说道:“真是个狠心的,也不来后台,让我担心这么久。”
说罢,自己忍不住绽开一抹笑容,一时间灿烂夺目。
演出当然很成功,且不说秀莹本身功底扎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