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想起了少爷给他拍的电报。
“老白!真是闷坏了,戏班子里捡几个好的,让袁寒云派车送过来,后宅的女眷就不要来了,路上太遭罪。”
这像是要养伤的样子吗?
让有心人发现了这不就露馅了吗,可怜的老白开始冥思苦想怎么把戏班子里最漂亮的几个女孩子给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过去。
之所以不让后宅的众女到西边来倒还真是觉得路上不方便,没别的意思,毕竟韩枫对众女还是比较心疼的,戏班子无所谓了,买回来之后还没怎么出过力呢,也不能光拿钱不干活是不是?
这期间,蔡成勋怕他在府里闷着,天天在家陪他下棋,但也不能总下棋啊,于是打扮起来,微服扮做商人到一些有意思的地方瞧瞧。
其实打不打扮已经无所谓了,就算毫不遮掩又如何呢?
大家只会当作没看见。
或者是,“那人是不是韩少爷?”
“你想什么呢,不要命啦?韩少爷在养伤!”
“啊对对对!”
西京的风月场所主要集中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南院门,这地方主要是本土派。
说是本土派,其实西京本地人很少,陕西其他地方加上大同婆姨居多,后来冯善基督陕,为了便于管理,把绝大多数散落在其它地方的青楼也都迁移到这里,由此形成一大片聚集地,非常壮观。
然后就是开元寺附近,这里是苏扬帮的地盘,都是南方姐儿,为了传授技艺不远万里来到此地。
至于为什么风华场所会开在寺庙附近,目前不得而知,有人说这地方离官方开办的卫生部门比较近,方便检查身体。
逛了几圈,也只是喝喝酒听听曲儿,主要是质量还有待提高。
而且每回来都清场,没啥意思。
这天正让一群莺莺燕燕围着听曲儿,品尝当地的鲜果点心,白明义突然闯进来,一时间也顾不上规矩,直接喊道:“少爷,北边的事儿,办成了!”
手里紧紧捏着一张电报纸,脸色通红,额头见汗。
白明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激动。
有多长时间了?
自从咱们被人欺负开始,今天听说这地方开了租界,明天听说那地方被人割了去,有多长时间没听到有失地被收复的消息了?
韩枫早有心理准备,他以为熟知历史的自己不会再有什么强烈的情绪波动。
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腾的一下站起来,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接过电报纸。
“幸不辱命。”
韩枫忍不住大笑,“又铮啊又铮,你这时候玩什么惜字如金啊!”
招招手,“放赏!有一个算一个,人人有赏!”
......
两天前。
徐又铮摘下帽子,看着不远处的库伦城。
脸颊被风吹的干裂,满面陈霜,但不掩喜色。
勒马回身高喊:“兄弟们!三个地方!扶桑的办事处!沙俄的军营!蒙古王公的部队,所有人,听我口令,分成三队,进城!”
上万人马开始朝着城门开去。
守城的是蒙古王公的部队,一看就是苦哈哈,连军装都不一样,见到一支装备精良的部队开过来,都愣了。
我是谁?我在哪?
这里是库伦啊!
怎么会有一支部队!
等看清了旗帜,他们才明白,这支军队来自南方。
“不要乱!不要乱!”有军官用蒙语高呼。
一个蒙古王公上了城,“听我口令,不得开枪!不得开枪!”
废话,怎么打,看看对面的架势,把他们都填上去也打不过!
况且,现在他们陷入黄、黑两派纷争,早就看那些喇嘛们不顺眼了,让以前的宗主来收拾收拾他们正好。
所谓黄、黑纷争,就是喇嘛和王公们的斗争,也叫僧俗之争。按照前朝给他们制定的规矩,喇嘛是不能参与政事的,但喇嘛头子哲布尊丹巴始终以元首自居,还把自己的亲信喇嘛安插到重要岗位上。
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他们还要抽矿税两成,货税一成,弄出国家给僧侣缴税的闹剧,引起王公们极度不满,有人甚至喊出宁肯回归华夏,也不继续让喇嘛掌权的口号。
徐又铮就这样不发一枪的进了城。
城里的德意志“军队”十分配合的投降,徐又铮看着面前的五六个德意志商人,咧咧嘴,“韩子静也太糊弄人了,就弄这几个人来,说出去谁信啊!”
说完自己先乐了,左右看看,“来啊,把这些,咳咳,德意志军队,给带下去,好生关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