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统领拱拱手,走出大厅,白明义把门拉开,等候总长,给他披上大衣,慢慢下楼去。
车队已经调整好方向,白明义又随即拉开一辆,请韩枫进去。
韩总长要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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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会,陆军总长办公室。
段老虎坐在宽大椅子上,面无表情,有一下没一下拍着桌子,身边一个八字胡男人来回踱步。
“姐夫,跋扈,太跋扈了!竟有如此跋扈之人!”
说话的是吴自堂,长江上游总司令兼天府查办使,段老虎的妻弟,这次因为商议二十一条大事,赶回帝京。
说了这句犹不解恨,“姐夫,谈边谈,打便打,可把您晾在一边算怎么回事?呵,总长,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当什么总长!”
说完猛地转身,“这样下去,哪天指鹿为马,哪天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自言自语之后,拍拍脑门,“啊,我忘记了,不用哪天了,人家现在就陪着太子练兵呢,这兵,到底是给谁练的,我看说不好!姐夫,让小徐回来吧?”
段老虎看他一眼,“让小徐回来做什么?”
吴自堂兴奋道:“小徐有兵啊!”
“小徐有兵,跟咱们有关系?就算跟咱们有关系,叫回来干什么,造反?还是给他背后使绊子,当秦桧?”
吴自堂愣住了。
段老虎摇摇头,“从收回塞外之后,小徐就不是以前的小徐了,如今都督东山,是不是自己人,就更不好说了,自堂啊,你知道,韩子静此人可怕在何处吗?”
“还请姐夫明示。”
老段一拍桌子,仰天道:“阳谋,都是阳谋啊!收回塞外是阳谋,让小徐到东山是阳谋,津卫练兵是阳谋,今日力主抗争,还是阳谋,谁能反对他?谁反对他,谁就是小人!收塞外是聚敛声望,让小徐到东山是断我一臂,津卫练兵是进入军界之跳板名正而言顺,自堂,你说,接下来,他会做什么?”
吴自堂目瞪口呆,“竟能如此老谋深算,真有生而知之者乎?”
老段摇摇头,“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一饮一啄,自有天定啊,唉,且观且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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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卫,入夜。
茶摊上的老范头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招呼着算命的半仙儿道:“行了,行了,来喝口茶罢了,今天又没开张?”
半仙儿趿拉鞋走过来,大大咧咧坐下,等着老范头倒茶,“早就算到,今日开不了张,坐在这里,只为看看世人。”
老范头嫌弃地把茶碗放在桌上,“少神神叨叨的,你算没算过我的命?”
半仙儿美滋滋喝了一口茶,“老范头,我说了你命好,你儿子以后要做将军!”
老范头挥挥手,“去,去!说话挤兑人是不是?我这一把年纪,无儿无女,还儿子做将军呢,我看我还是做梦吧!”
半仙儿摇摇头,“老范头,我告诉你,我不光会算你的命,我还会算国运呢!”
“呦呵呦呵,越说越没谱!”
半仙儿笑嘻嘻仰头看天,可随即笑容僵硬在脸上,眼睛瞪大,嘴里喃喃半晌,突然一口血喷出来,仰面便倒。
老范头大惊,连忙扶起来,“臭算命的,你这是怎么了?”
半仙儿满口鲜血,突然笑了,“我说.....我会算国运,老...范头,你且看着,本子的气数,尽了,紫微星大亮,国朝...有救了。”
“哎!臭算命的,半仙儿!哎!”
当晚,老范头用了给自己攒的刷过九道漆的柏木棺材,盛殓了半仙儿。
出去请杠夫,打算明天一早出城埋了,还没走到巷子口,只听见一个一二岁孩童直哭,这样的事不少见,走丢的很少,多是养不起,被父母丢了。
老范头狠着心走过去,又折返回来,把孩子抱起来。
孩子手腕系着一个吊牌,上面写一个王字。
老范头哭着骂道:“咱爷俩有缘,该着我给你王家养孩子,这世上,缺德的人多,有德的人少,孩子,你以后就叫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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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枫去了不久就从津卫回来,不光回来,还升了官,阖府上下都高兴坏了,在帝京的众人都赶来贺喜,酒席开了数桌。
刘顺子如今已是掌管帝京若干工厂的大掌柜,穿着打扮却还似往昔一般,没往主桌上凑,跟白明义和祥子搭了一桌就在厨房吃了,白明义不喝酒,祥子更是滴酒不沾,刘顺子就一杯一杯灌自己。
白明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