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银杏树的事情,县志上有记载过。
而且难得地记载着一句:
“隔天瘟疫消退。”
要知道南荒县志和阴历县志的区别,就在于县志上很少会写没有根据的话。
比如说,金叶河两岸的银杏树种好后,第二天瘟疫就消退了。
这种话,一般都是写在阴历县志上。
但金叶河两岸种银杏树这天,县志上却写了上这句话。
而阴历县志上,则是写着:
“河两岸栽种苦果树,慰藉冤魂。”
上面写的冤魂,八成就是历朝历代献祭给河神的活人。
至于为什么慰藉冤魂,我推测是为了防止金叶河的邪祟找替身。
王喆之前,就解释过冤魂的事情。
另外他还提到了水猴子和白胖子。
现在想来送戏魂那晚,我在金叶河水下见到的那串尸体,就是浮尸。
可是浮尸既然叫浮尸,不是应该浮在水面上吗?
为什么会沉到水里,还是以那种奇怪的方法串在一起?
这样想着,我将目光转向了老太太:
“您知道浮尸在什么情况下,会沉到水下吗?”
我说完话后,老太太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她毫不掩饰的埋怨道:
“早上还跟我装傻,说不知道邪祟的事情,这会儿连浮尸都说出来了!”
我现在已经不想在和老太太解释什么了。
看着眼前老太太慌张的样子,和积水中倒映着的人影,决定还是先把河神的事情问清楚。
但就老太太现在这个样子来看,她肯定不会和我多说什么。
要想从老太太口中问出有用的线索,就得和及她有一个互利共赢的事情。
这件事,就是河神。【1】
【6】
【6】
【小】
【说】
想到这儿,我出声对老太太说:
“实话告诉您,我最近在查河神的事情。
您不是想知道,河神有没有死吗?
不如我们合作,您告诉我河神的信息,我调查事情。
等我查清事情后,给您一个有理有据的答复,您看怎么样?”
老太太听完我的消息后,没有立刻给我答复。
她站在原地,看着我的眼神逐渐从惊恐,变为审视。
我知道,老太太这是在思考我的提议。
此时,我并不担心老太太会拒绝我的提议。
而且我有六七成的把握,她会答应我。
因为县志上记载,河神庙的守庙人,世世代代都受在河神庙里,操办着每年祭祀河神的活动。
所以,河神庙对于守庙人来说,就是她们家族世代传承的信仰。
在旧时候人均寿命短,守庙人基本上都是十一二岁,就开始主持祭祀活动。
更别提,这些守庙人从小就受到家庭的熏陶。
他们对景南城,唯一一位被民众信奉的河神,可以说是无比相信。
然而,我眼前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太太,却开始怀疑自己家族世代信仰敬奉的河神。
这个老太太,肯定经历过什么让她信仰崩塌的事情。
否则她早上告诉我,河神的事情时,就不会说:
“金叶河的河神或许早就死了。”
老太太应该比我更想弄清楚,最初的河神有没有死。
我一边观察着老太太的神情,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让老太太尽快答应。
大约四五秒后,我注意到老太太的眼神,正往我身后瞄。
她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得警惕起来。
老太太还是在担心,我身后的小女孩。
可她到底在怕什么?
一个连邪祟刘馨都不怕的人,不应该被小女孩的样子吓到啊?
我看着老太太的样子,忍不住出声说:
“老太太,您考虑得怎么样?
是想确定自己心里的疑惑,还是继续活在自己的猜想中?”
老太太愣了一下,她明显没想到,我会说这番话。
随后,老太太盯着我说:
“我可以告诉你河神的事情,但绝不会跟你合作。
我可不想死了之后,被家里的人戳脊梁骨,说我们守庙人守了一辈子的河神,最后却跟养怨灵的人混在一起!”
老太太说的这番话,我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反正我说什么,老太太都不会相信。
也不知道谈老太太,为什么会对我家当铺有这么大的成见。
但至少她答应,告诉我河神的事情。
我刚想张口问老太太,金叶河两岸银杏树的事情。
她就出声问道:
“你怎么会想查金叶河的事?”
我实话对老太太说:
“我有一个朋友在金叶河畔失踪了,我觉得问题应该是出在金叶河的风水上,就想查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随后老太太又问了几个问题,我如实回答完后。
老太太就简洁明了地把金叶河,以及守庙人历代口口相传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得到有用的线索后,我告别老太太,准备打车回家。
临走时,我特意对老太太说:
“等我查清河神的事情后,一定给您一个答案。”
老太太对于我的承诺十分不屑,她不冷不热的说:
“我也不指望你一个毛头小子,把景南藏了几百年的秘密翻出来。
你只要把我告诉你这些事,老老实实记录在阴历县志上,我就谢天谢地了。
这样,我作为最后一代守庙人,也不算失职。”
我听完老太太的话,没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回家的路上,小女孩邪祟一直趴在我肩膀上,幽怨地在我耳边念叨:
“找妈妈,找妈妈。”
此时,我已经确定小女孩,不会伤害我。
毕竟,它还要靠我帮它找妈妈。
我忍着肩膀上得刺骨的寒意,给谢老爷子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被接起后,我把在烂尾楼捡到朱砂的事情,告诉了老爷子。
顺便把河神冢的事情和老爷子说了一遍。
至于王喆的事,我没敢告诉老爷子。
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有些事情还是别让他跟着操心好。
我把事情说完后,老爷子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
大约一分钟后,老爷子沉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这些事,你自己能处理吗?”
老爷子这句话,我听得一愣。
我原本只是想问问老爷子,知不知道朱砂和木箱的事情。
可老爷子这句话,明显是有要帮我的意思。
我想了几秒,最后还是决定回答老爷子:
“能处理,只是可能之后会时不时打电话,问您一些事情。”
老爷子在电话那头说:
“好,你自己处理吧,有解决不了的事,随时来找我。”
我衷心感谢了一番老爷子后,又问一些刘家村的事情。
挂断老爷子电话的时候,我也走到了单元楼门口。
因为我家是住的是老小区,所以只能爬楼梯。
我上的楼梯的时候,趴在我肩上的小女孩,突然紧抓着我的肩膀往前凑。
那样子,似乎楼上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引它一样。
小女孩几乎没什么重量,但就是像冰块一样,冻得我整个肩膀的骨头都在疼。
尤其现在,它用那双满指甲尖利的手抓着我。
我感觉自己的肩胛骨都要碎了!
但这东西毕竟是邪祟,跟它讲道理实在不靠谱。
无奈之下,我只能忍着疼,继续往上走。
等我爬到三楼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头顶一凉,有一滴水砸在了我脑袋上。
我下意识抬头往上看,这一看,差点把我的小命交代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