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完老太太的话后,瞬间就慌了神:
“怎么可能?!他刚才明明还……”
我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就出声打断我:
“您要是不想那人成为金叶河的替死鬼,现在求河神爷还来得及。”
她说完就让开了身子。
我这才看清了老太太身后的情形。
她身后除了正在燃烧的火堆,还有半尊佛像。
这尊佛像显然就是之前,放在四楼的那尊。
佛像前躺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纸人,要不是纸人的脸白的不像常人,我都要误以为,这是个真人。
令我不安的是,这个纸人的脸上,赫然画着王喆的脸!
看见纸人的脸后,我也顾不上别的事,连忙出声对老太太说:
“这人我一定要救!麻烦您告诉我,我要怎么求河神?!”
我现在的样子应该不吓人,可老太太听完我的话后,竟然后怕的缩了缩脖子。
老太太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说:
“劳烦您跪在地上磕几个头,其余的事情交给我来办就好。”
老太太说完就跪在了地上,我也不敢耽搁,紧跟着跪了下去。
随后,老太太又用那种沙哑难听的声音,神神叨叨地哼唱起了诡异的歌谣。
这种歌谣听起来就像是,哄小孩时唱的童谣。
诡异的是,老太太唱着唱着会突然惊呼,或者尖叫一声。
那种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牧民放牧时,驱赶牛羊一样。
我听着柴火燃烧的“噼啪”声,看着老太太跪在前面摇头晃脑的样子,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
谁知道,唾沫还没咽下去,老太太就扯着嗓子尖叫了一声!
我被吓了一跳,硬生生被唾沫呛得一口气上不来。
憋了几秒后,我实在没憋住,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要命的是,那个画着王喆人脸的纸人就放在我面前。
我一咳嗽,不少吐沫就溅到了纸人的脸上。
跪在我前面的老太太听见声响后,也转过身来。
她看见纸人的惨状后,慌忙就用手去擦纸人的脸。
可越擦纸人的脸就越模糊,我甚至觉得老太太在擦两下,纸人就要破了。
我正要出声制止,前面的火堆就突然发出了一个声响:
“噗!”
老太太和我连忙转过头去看,只见原本只有一米高的火堆,此时已经窜得有两米多高。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的原因,我竟然看见火堆里站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虽然站在火里,但身上却湿答答的。
我隐隐约约还看见,她身上不断有水滴下来。
只不过,她身上滴下来的水,都变成了火堆里四溅的火星。
女人披散着头发,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
她肿胀的身体,和我在金叶河里看见的那串尸体,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身体并没有腐的迹象。
尽管这样,这个女人的样子也十分让人后怕了。
关键她现在还一脸愤恨,目光怨毒地盯着我。
我现在已经惊恐得连吐沫都不敢咽了。
偏偏这时候,我又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传来一阵冰凉。
大概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自己的后背在发抖。
这个感觉就像是一个冰块,正贴着你的后背瑟瑟发抖一样。
等一下,冰块?发抖?
想到这儿,我连忙瞥了一眼自己四周。
当我发现自己的四周没有王玲的身影后,我突然明白了自己身后的东西是什么。
按照我对王玲的了解,这家伙从刚才开始就怕得只敢躲在我身后,根本不可能趁机逃跑。
更何况,我们现在就在养尸地,它就算为了自己的执念,也可能走。
按王玲的反应来看,火堆里的东西,就是王玲一种害怕的大邪祟。
想到这儿,我鼓起勇气再次看向火堆。
这一看,我就彻底愣在了原地。
火堆里,那个女人依旧目光怨毒地盯着我。
可让我愣在原地的并不是火堆里的虚影,而是火光映在墙上的倒影!
是那些残肢断臂的人影,堆砌起来的阴影。
是我在金叶河里,亲眼见到的阴影!
我紧张地盯着其中一个影子,生怕看见别的影子中有自己熟悉的身影。
尽管这样,我的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一个身影,吸引了过去。
我在那些张牙舞爪的人影中,看见了一个一动不动,任由四周人影撕扯他的影子。
那个,是王喆的影子。
完了,王喆和我推测的一样,变成了刘馨的替死鬼。
我现在不仅欠活人债、死人债,还欠人一条命!
想到这儿,我的胸口一闷,绝望的情绪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现在恨不得找堵墙撞死,一了百了!
可身后刺骨的冰冷,却逐渐将我的理智拖了回来。
是啊,我要死了肯定变成邪祟,到时候不仅要还阴债,还要还因果。
说不定,还要像王玲一样被大邪祟打的找不到眼睛。
而且,我答应过奶奶会照顾好自己……
这些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顿时,我就清醒了不少。
我抬起头,看眼前虚幻的一切,从地上站了起来。
老太太正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求饶,而王玲现在就像一摊泥一样,坐在地上抱着我的脚瑟瑟发抖。
我突然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好笑。
一个人,一个恶煞,竟然怕一个虚影,怕成这样。
最后,只能让我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来料理后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看着火堆中的女人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老太太刚才说,她在祭河神。
王玲作为刘彩霞,在金叶河的替死鬼,肯定见过河神。
而这个阴影,是我亲眼在金叶河见过的。
重要是,县志记载过,河神的大概样子:
“一个穿着白衣服的长发女人。”
这些线索,都清楚地告诉我一个真相。
我盯着火堆中的影子,忍着眼睛上传来的胀痛,一边朝火堆走去,一边说:
“前河神大人,您息怒,我没有要冒犯您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一个水猴子当了几百年的河神,实在有些荒唐。
所以……”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没继续往下说了。
因为我已经把王喆的纸人踩烂,墙上王喆的人影也淡了一些。
而眼前火堆里的女人,也龇牙咧嘴地开始往火堆外爬。
我看着女人,右眼皮狠狠跳了几下。m.166xs.cc
随后,我迅速转身,拉起老太太和王玲,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
“跑!”
开玩笑!对方就算是水猴子,也被供奉了几百年的水猴子!
我顶多激怒一下它,让它不着急拉王喆的阴魂下水,哪敢真从它嘴里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