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白大褂邪祟满身血迹的样子,我立刻出声问:
“那如果不是同一个孩子画的呢?”
薛莲看了我一眼说:
“那就表示,它的母亲杀了它。”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让我没办法确定到底是小邪祟得怨气重,还是白大褂邪祟蒋情的怨气重。
眼下,我能确定的就是医院的楼梯间里有两个大邪祟。
不对,还有一个邪祟!
那个附在我身上帮我赶走蒋情的烟鬼邪祟。
虽然那个邪祟在关键时刻救了我一命,但他还是一个邪祟。
见过那么多邪祟后,我已经很难在相信世上有好邪祟了。
就像那个穿着嫁衣的邪祟一样,它救我就是为了和我结阴缘。
那个烟鬼邪祟帮我,恐怕也是想从我身上捞点什么好处。
不过那个烟鬼邪祟倒是好处理,它既然那么爱抽烟,大不了到时候多买几条烟烧给它。
眼下不好处理的就是小婴儿和蒋情。
薛莲说,蒋情自杀的时候已经怀孕了,而且它不像是一个会自杀的人。
这就表示,蒋情被小婴儿杀死的几率跟大一些。
但矛盾的是,一个还没出生的婴儿怎么会把自己的母亲杀死?
而且蒋情是跳楼导致的死亡,并不是死于难产。
除去心理问题之外,能影响蒋情导致它死亡的也就只有难产这个原因。
可这两个致命的原因,却都不符合案情的实际情况。
再加上薛莲刚才说的,这个蒋情的死一直找不到其他线索。
这就像我之前遇到戏魂的事情一样,我除了一点一点地找线索,拼线索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但蒋情自杀的事情,却不止线索不够这一个难题。
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个婴儿到底经历了什么,会让它有害死自己母亲的想法?
我看着那个小婴儿画的画,心里五味杂陈。
这张白纸上画的几乎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人,大小不一的小人堆叠在一起,像是套娃,但又像是怀着孩子的人。
我脑海中有这个想法后,白纸上挤挤攘攘的小人似乎都变成一大一小的样子。
白纸上每个大一点小人,都能和一个小一些的小人组成一对,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母子一样。
想起昨晚爬到我手上的肉团,在看画纸上这些小人,我大概知道那些小邪祟想表达什么了。
我当时让何子明在白纸上写了一行字:
“阳差问阴,有冤写冤。”
那行字后来被附在我身上的烟鬼邪祟,改成了:
“有冤写怨。”
这就表示,那些小邪祟因为被自己母亲堕掉,感到十分冤屈。
而那份冤屈,现在都变成了他们对自己母亲的怨恨。
小孩子是单纯、纯粹的,它的怨恨同样也是纯粹的。
再加上邪祟的特性,小邪祟恨一个人,就只会想让那个人死掉。
它并不会像其他邪祟一样,把人折磨一遍后才害死。
所以,画面上这些能组成一对的小人,都十分诡异。
有的小人没画手,有的没画头……
而且这些残缺的小人大部分,都是比较大的那个。
看来这些小邪祟都想害死自己的母亲。
我看着薛莲刚刚才指着的那两个小人,出声问:
“有什么办法可以确定这两个小人,是不是同一个人画的?”
薛莲看着画,说:
“这个我还真没办法,这整张纸上的小人画的本来就很相像。
我也只是通过一些细微的落笔点,判断出是不同的人画上去的。”
她说完后,就用手白纸最下面的位置用手指了一下说:
“这部分的笔迹都很相似,画的还很乱,我没办法逐一辨别。”
她指的这部分就包括了二十多个小人,其中的两个,就是她一开始说孩子杀母亲的小人。
我大致看了一下那部分的画,又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
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这部分的画都是那个小邪祟一口气画出来的。
我记得很清楚,昨晚小邪祟画的时候,中途停下来过很多次。
那时我还以为是他在思考要画什么,现在一想才发现,它当时八成是在换其他小邪祟过来画。
看来那个浑身冒黑气的小邪祟比其他邪祟厉害,不然其他邪祟也不会听它的话。166小说
就是不知道,那个小邪祟和王玲比起来谁更厉害。
我在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回当铺要怎么把白猫和王玲都带出来。
可按照古书上的记载,当铺里至少要有一个守店铺的。
我出门的时候倒是把白猫留下了,王玲来纸扎铺找我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回去。
不过它已经和我家当铺签了合同,当铺里还有那个邪神在,王玲应该会乖乖听话。
眼下,我还要先弄清楚小邪祟和蒋情是谁害了谁。
只要把它们之间的恩怨捋清楚,我才好决定带白猫来,还是带王玲来。
这样想着,我出声问薛莲:
“能麻烦您告诉我,这一部分画的图都是什么意思吗?”
薛莲看着画,语气不急不缓地告诉我:
画上一共画了四个人。
刚开始的时候,画面上只有两个人,后来加了一个人,画面上就有三个人。
紧接着又多了一个,原本两个人的画面就变成了四个人。
不过,其中的两个人很快就走了,只剩下最开始出现的两个人。
我听着薛莲语气平缓的解说,只感到一阵困意。
薛莲抬头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说:
“从画上看,它画的应该是它们一家三口原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后来父母之间有一个出轨,最后出轨的那一方和第三者走了。”
她这么一说,我瞬间就来了精神:
“您能看出来出轨的是男方还是女方吗?”
薛莲摇了摇头:
“这些小人画的几乎都一样,你要我分出男的女的,也太为难我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对薛莲说:
“这幅画上暂时没有我需要的线索了,谢谢您帮忙。”
薛莲笑着冲我点了一下头,客气地说:
“没事,你要是能帮我们把第三医院这个大难题解决完,我反而还要谢谢你。”
这个派出所的领导未免太信任我了。
不,应该说她也太信任我们干阴行的人。
我正想出声问问薛莲,为什么会把侦破案件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不远处就传来了一个慌乱的叫声:
“有人跳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