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逐渐长满白毛的手臂,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可此时除了恐惧,我更担心的身后的何子明。
那个家伙刚才还跟在我身后,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我慌乱地转过身回头看,只看到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纸人,正站在离我三步以外的地方看着我!
我惊愣地看着那个纸人,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何子明是纸人变的。
刚才我担心何子明是不是遇到什么邪祟了,可现在看来,它本身就是邪祟!
我确定自己的身后没有活人后,立刻回过头一脚踹开了铁门,背着尸体就往一片漆黑的病房里冲去。
这尸体会化煞长毛,八成是因为我没有按照它指的路走,所以让它以为我不想送它回家。
我现在已经按照它指的路走,它没理由在化煞!
就在以为只要一直跑就能从黑暗中跑出去时,我突然一脚踩空了。
紧接着,我整个人就扑到地上。
因为担心背上的尸体摔在地上,让尸体误以为我对它不敬。
所以我摔倒后,依旧紧紧地护着尸体。
这就导致我最后是用脸着地,我感觉自己的鼻梁骨都快断了!
巨大的疼痛中,我突然听见了一声女人的尖叫:
“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摔得太狠,脑子摔懵了,我总觉得这声尖叫有些熟悉。
我吃力地抬起头,看见面前有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子里,除了正在流鼻血的我,和长满白毛的尸体,还有一个人。
唐简正站在一旁,一脸惊恐地看着我背上的尸体。
我看见唐简后,也顾不上别的立刻出声问她:
“你到底是邪祟还是人?!”
唐简听到我的声音后,脸上的表情更加惊慌了:
“狗……狗期?你诈尸了?!”
我听见她说这句话,连忙出声:
“我在背贵客回家!你别乱说话惊扰了贵客!”
前几天陶佑斯在金叶河就是因为说错一个字,被邪祟抓住机会教训了一遍。
也是因为他说错话的原因,才导致我在捞尸的时候,没有得到最重要的消息。
害我把那口可以养邪神的土龙棺,亲手送给了金叶河里的那些邪祟。
现在唐简当着我背上这具已经长毛的尸体说诈尸,这和说它化煞有什么区别?!
我说完这句话后,唐简就立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盯着镜子里的唐简看了一会儿,见她没有要朝我靠近的意思,这才放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现在完全没有办法分辨,这个唐简是真是假。
她要是现在朝我走过来,我也只能选择往后跑。
我就算在被困在四楼,也不希望身后在跟着一个不是邪祟也不是人的东西。
我起身后,唐简就往后退了两步,她盯着我背上长毛的尸体,眼睛里满是恐惧。
从黑暗中出来后,这具尸体的身上的白毛并没有褪去,但也没有继续生长。
刚才为我指路的那只手,此时依旧搭在我的肩膀上,只是他抬着的手掌已经垂了下去。
看来我还是要想个办法先把这具尸镇住,不然一离开有凶客的地方,这具尸体就要化煞!
我将目光转向唐简,她要是活人应该有什么办法能镇尸:
“我背上的贵客刚才被惊着了,你有什么办法能帮贵客安魂吗?”
这尸体毕竟就在我背上,我不好直接说镇尸,只能用安魂这个说法来表达。
但唐简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她从兜里掏出了罗盘,冲我摇了摇头说:
“我也没办法。”
唐简一掏出罗盘,我就盯着她的指尖看。
她的指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由于用力过度出现泛白的情况。
之前的假唐简,应该不是害怕才握紧罗盘,很可能是罗盘对它有伤害。
唐简重新将罗盘收起来后,就问我:
“你之前不是一直跟在我身后吗?
怎么会往楼下上来,还背着贵客?”
我满是疑惑地问:
“你确定我一直跟在你身后?”
从我和唐简下楼开始,我都是走在唐简身旁,根本没有一直跟在她身后。
唐简丝毫没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她继续说:
“是啊,你一直跟在我身后,不过我们到三楼之后,你就不见了。”
三楼?
可这里明明是四楼啊?
想到这儿我问唐简:
“这里是几楼?”
唐简没回答我,她侧开身体露出被她挡住的红字:
“二楼。”
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身后是楼梯。
什么情况我刚才不是进了一间病房吗?
而且我一直都在四楼,连楼梯口都没看见,怎么会进了一间病房又从二楼的楼梯间出来?!
按照唐简的说法,我刚才是从一楼上来的。
可她之前不是说,一楼的楼梯间是完全封死的吗?
我刚才一直走的那条走廊到底是哪里?
我皱起了眉毛,正想问她一楼有没病房,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嗒!嗒!嗒!嗒!”
那个声音回荡在整个的楼梯间里,听起来像是从楼下传来的,又像是从楼上传来的。
唐简的神情变得更加慌乱了,我背着尸体就想往楼上跑,身后却传来了何子明的声音:
“张期!等等我!”
我听见这个声音后,不由得心里一颤!m.166xs.cc
那个纸人追过来了?!
我背着尸体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跑,身后又传来了何子明还有唐简的声音:
“张期!张期你别跑啊!”
“狗期!你要去哪儿?!”
如果是之前,我肯定会把这两个声音当成救命的“及时雨”。
可现在,我只觉得这两个声音是来催命的!
我拼命地往楼上跑,眼睛一直看着镜子上出现的红字:
“三楼。”
在爬一层楼,我就有救了!
我在心里鼓励着自己,咬紧后槽牙就往楼上冲。
就在我刚爬到四楼的楼梯口时,一双没有穿鞋子的脚突然出现在了楼梯上。
我看见那双脚上殷红的血迹,心口就猛的紧缩了一下!
我大脑一片空白,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上看去,蒋情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在我眼里就像一张死亡通知书一样。
“嗒!嗒!嗒!嗒!”
身后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了,唐简和何子明的声音在楼梯间里不断回荡。
他们的声音似乎下一秒就能把我的耳膜刺穿。
“张期,你别跑啊?你跑什么呢?”
它们追上我了。
楼梯上的蒋情也笑了起来,它一笑那张脸皮就掉到了我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