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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血祭的代价
    想到这儿,我强压下自己内心的恐惧,对纸人说:

    “你当个纸人挺好的,不用成天担心有邪祟把你害死。

    也不用还赌债、人情债,还不用找王玲和白猫。”

    我把自己身上欠的债都说出来后,被纸人盯着的感觉就消失了。

    这个纸人似乎不想和我换命了。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丧气。

    高兴的是,这个纸人暂时不会在找我麻烦。

    丧气的是,过几天就是还债的日子,可我身上只剩一千块左右。

    这点钱显然不够还赌债,可我现在又没时间做生意。

    王利民刚才也说,我身上就只剩下一个地魂,如果在遇到凶客我恐怕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我必须尽快找到王玲和白猫。

    我正在心里想着,就感觉自己的裤脚被人拽了几下。

    我一低头,就看见一个面目狰狞的小婴儿站在我身旁。

    它抬头看着我,手还紧紧地拽着我的裤脚。

    是医院的那个婴儿邪祟,我昨天答应过要供养它。

    也不知道这个婴儿的父母是谁?

    如果蒋情和陈江都和它没有血缘关系,那当时陈江为什么要一直抱着小婴儿?

    现在陈家已经被蒋情灭门,也不知道这个小婴儿下辈子投胎会投去哪里?

    我蹲下身,小婴儿就熟练地顺着我的手臂,爬到我肩膀上。

    我站起身正想把小婴儿放到桌子上,王利民就拿着手走进当铺。

    他眯起眼睛看着我的肩膀,问:

    “那位小祟客就是你从医院带出来的?”

    我点头,回答:

    “是,我答应供养它,可它没有名字,您知道解决的办法吗?”

    王利民又点了一根烟,他拿着烟走到尸煞面前,艰难地鞠了三个躬后才将烟放好。

    这次烟没有断,向上飘散的烟一丝不差地钻进尸煞的鼻子里。

    远远看上去,这具尸体似乎真的在抽烟。

    王利民将烟放好后,又爬上了摇椅,他不紧不慢地对我说:

    “养邪祟一定要自己给邪祟取名字,否则邪祟还会回到自己死前的地方。

    你肩膀上的小祟客,只有团怨气,身形不足还没有寄宿体,很容易被凶客吃掉。

    你找一件红物让它附上去,再买个骨灰盒把红物放进去,用祟米、稻水、香火养着就行了。”

    他说完,我就把小婴儿放到了柜台上。

    我掏出从蒋情手里抢来的肚兜,帮小婴儿穿好后,对它说:

    “以后你就叫招邪,我家当铺主要是和邪祟做生意,你多招些邪祟来我才有钱。”

    我说完后,招邪就欢快地拍起手。

    王利民坐在摇椅上,冷声说:

    “你这名字取的还真是讲究。”

    我觉得王利民在嘲讽我,可他又确实没说什么不好的话。

    王利民把头转向了门外,继续说:

    “那个纸人你就供在柜台后面不用供香火,你每个月往它的身体里塞点钱就行了。

    钱塞得越多,它逃跑的可能性就越小。

    它逃跑的后果,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就不多说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纸人,伸手把纸人扶起来后,王利民又开口道:

    “你刚才说,你用血祭的办法祭上自己的寿命让恶煞帮忙?”

    我没听出王利民的语气有什么变化,就毫不犹豫地回答:

    “是,那位恶煞就是在金叶河畔送戏魂时,王喆帮我招来的。”

    王利民转过头看着我,说:

    “请恶煞帮忙要祭十年的寿命,你知道吗?”

    我点了一下头,王利民又继续说:

    “但血祭要祭二十年的寿命。”

    王利民话音刚落,我的心脏就猛的紧缩了一下。

    我清楚地记得,王喆当初说过,我还剩二十年的阳寿。

    因为当铺的交易可以换阳寿,加上请恶煞只需要十年的寿命。

    所以我当时招恶煞,才没有丝毫犹豫。

    可现在王利民却告诉我,血祭要祭出二十年的寿命!

    这样一来,我不是现在就应该死了吗?

    我还活着,难道是因为王喆算错了?!

    我正在心里想着,就听王利民冷声说了一句:

    “你自己去照照镜子,好好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找来镜子。

    当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我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半步。m.166xs.cc

    镜子里人,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黄色。

    可眼窝周围的皮肤却是灰色的,看上去就像被让打了两拳一样。

    突起的颧骨,使脸颊上形成了两道沟壑,毫无血色的嘴唇上已经出现了裂痕。

    我不敢相信镜子里的这具死尸是我自己。

    我伸手从嘴巴上,扯下一块死皮。

    镜子中,我的嘴唇很快就流出了不少血,可我却没有感觉到疼。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正在流血的嘴唇,然后把手放到自己眼前,手上有不少血迹。

    我看着镜子中的人,又用手戳了戳自己脸上的皮肤。

    脸上的皮肤和我的那条腿一样,没有弹性。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感觉到我的脸上有一个指头大小的坑。

    确定镜子中,那个像从土里爬出来的尸体,就是我自己后,我失魂落魄地走到了王利民面前。

    王利民在抽烟,他依旧看着当铺门外,他出声问我:

    “看清了没?”

    我失神地盯着地面,问他:

    “师父,我是不是快死了。”

    王利民说:

    “应该是离死不远了。”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心里出奇的平静。

    我甚至有种错觉,好像我早就死了,现在站在当铺里和王利民说话的只是一具尸体。

    我正想着,王利民就出声说:

    “殡仪馆的车来了,你把贵人背到车上去。

    明天你要没事的话,来纸扎铺找我。”

    我应了一声“好。”,就转身去背尸体。

    我把尸体用黑布裹好,将背到背上后,一个青年已经撑着一把黑伞站在当铺门口。

    青年一见到我,就露出了一种十分惊恐的表情。

    我连忙低下头,背着尸体走到了车前。

    把尸体安置好后,车上的两个青年就念对着尸体念起了往生咒。

    王利民和给尸体打伞的青年也上了车。

    王利民上车后,回头看了我一眼,对我说:

    “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点了一下头,看着逐渐远去的车,转身回了当铺。

    我在摇椅上坐下,大脑里一片空白。

    就在我准备再去照照镜子时,邪祟阴恻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放心,你死不了,当铺今晚就发工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