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看,发现车窗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陶佑斯在副驾驶上睡得正香,我回头看了一眼后座。
那个少年不见了。
我回头大致看了一遍车里的情况,招邪也不在。
我下意识皱起眉头,招邪这家伙跑去哪儿了?
这样想着,我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招邪的名字。
可不论我念几遍,我始终没有感觉到招邪在哪儿。
我记得自己睡着前,招邪和秀才都在看车窗外。
想到这里,窗外又传来一阵声响:
“咚咚咚!”
这次我没在犹豫,一脚就把副驾驶上的陶佑斯踹醒了。
我踹的力气不小,陶佑斯也吃疼地叫了一声:
“哎哟!”
他揉着眼睛,一脸埋怨地看着我说:
“狗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踹我干啥啊!”
我盯着窗户外的景象,出声问陶佑斯:
“你刚才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陶佑斯一脸委屈:
“我刚醒!能听见什么声音?!”
我刚才还十分紧张,被陶佑斯这么一闹我心里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不过,那个敲窗户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心里想着,出声问陶佑斯:
“你刚才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陶佑斯白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好在这小子没再继续睡,他从黑色塑料袋里掏出一根青香,用小拇指和大拇指把香一节节地掐断。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看这家伙专心致志的样子,我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
我在心里想着,就转头看向一旁的窗户。
这一看,差点把我的心脏吓出来!
宾馆的老板正站在窗外瞪着我!
白雾中宾馆老板穿着一件黑色的寿衣,他的胸前系着一朵大红花。
他的脸本来就黑,在白雾的衬托下更是黑得像一碗墨汁。
诡异的是,他的脸颊上有两坨红晕,那红晕不像是画上去的,像是从皮肤里透出来的颜色。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车窗旁,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看见他双暗淡无光的眼睛时,我就知道眼前的宾馆老板,不是活人。
我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祟客,它这副样子明显不是活人。
我紧盯着它,生怕它下一秒就朝我扑过来。
但宾馆老板却始终站在原地没有动,它不动我也不敢掉以轻心。
我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彼此,直到我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咚咚!”
我听见这个声音后,立刻转过头看向自己身后。
陶佑斯这次也听见了这个声音了,我看向自己身后,陶佑斯也偏过头看向他那边的车窗!
随即,陶佑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
“啊!!!有东西!那边有东西!”
他惨叫完就往我身上扑过来,我根本没看见他那边的车窗上到底有什么。
陶佑斯被吓得不轻,手脚并用地趴在我身上,头却还是一个劲儿地往车窗上看。
我本来还想出声安抚一下这小子,可他三番五次地揪着我的头发扯。
我想安慰他的想法,瞬间就没有了。
但陶佑斯还在惨叫:
“狗哥!狗哥!你看见没!那个小孩钻进车里来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我感觉自己要聋了!
我一把揪着陶佑斯的后脖颈,把他从我身上拖下去一些。
可这小子扒得实在太紧了,我刚和他拉开一点距离,他又挥舞着手往我身上扑!
我没好气地呵斥道:
“你再揪小爷头发,我就把你踹下去!”
陶佑斯这才松了手,死死地抱住我。
我见他稍微冷静了一点,就扒开他的脑袋,看向他那边的车窗。
招邪正站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我看见招邪的瞬间,心里就窜起一股火气。
原来陶佑斯口中的小孩就是它,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我刚才喊它半天,它不吱声?!
招邪似乎也知道它做错事了,从我露出了一个笑容。
它一笑,陶佑斯叫得更惨了:
“救命啊!!!狗哥救我!”
我被他叫得头疼,揪着他的耳朵呵斥道:
“闭嘴!”
陶佑斯立刻闭上嘴巴,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我一只手揪着这小子,一只手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无奈地说:
“这小孩儿是我养的,你别大惊小怪的,你刚才除了看见它还看见什么了?”
陶佑斯一脸委屈地摇了摇头,然后得猛的抬手指向了车窗外的后视镜,说:
“这东西什么时候挂上去的?我记得之前没有啊?”
我回头一看,后视镜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一朵大红花。
这东西刚才还在宾馆老板的胸前,怎么一转眼挂我车上来了?
我皱着眉看了一眼窗外,宾馆老板已经消失。
四周的白雾似乎比之前又厚重不少,我看了一眼陶佑斯,心烦地说:
“回你的位置上坐着去。”
陶佑斯摇摇头,极其不情愿地说:
“不去,我害怕!”
我有些无奈,但他抱着我的松手,我也没办法,只能说:
“你能不能不要娘们唧唧的?”
陶佑斯丝毫不意,他半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
我只能朝招邪使了一个眼色,让它先到后排。
招邪把副驾驶的位置让出来后,陶佑斯才从我身上下来。
他抱着腿蜷缩在椅子上,一脸防备地看向窗外。
陶佑斯之前是看不到招邪的,怎么今晚会突然看见?
这样想着我出生问陶佑斯:
“你现在还看得见那个小孩吗?”
陶佑斯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看向我的身后,然后点了点头。
这就奇怪了,招邪和陶佑斯之间也没有什么阴债。
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怎么会看得见招邪?
难道是这些白雾的关系?
我在心里想着,出声问陶佑斯:
“你之前不是看不见它吗?”
陶佑斯委屈地说:
“刘家村情况特殊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是你养的小祟客不跟你在一起,怎么会从外面进来?”
陶佑斯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看向身后的招邪,问:
“你刚才跑去哪儿了?秀才呢?”
那狐狸精毕竟是跟着我们来的,它要是惹出什么麻烦事,又要算在我头上。
招邪乖巧地从后座爬到我的肩膀上,它艰难地说:【1】
【6】
【6】
【小】
【说】
“棺材里。”
它话音刚落,车就晃了一下,陶佑斯紧张地说:
“有东西上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