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这么多天,我难得能睡一会儿,而且那但东西勒的也不是太紧。
现在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比睡觉更重要!
我烦躁的伸出手,将脖子上的东西一把拽了下来,随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睡的十分安稳。
等我在醒过来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的喉管火辣辣的疼。
紧接着,我听见一阵“滴滴答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什么机器在响。
我下意识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眼皮重的根本睁不开!
什么情况?!
难道我又被什么邪祟缠上了吗?!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就想挣扎起来,可却发现自己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一时间我慌了神,正想着办法,就听见有人喊:
“他还没死!快去叫医生,快去叫医生!”
那人刚说完话,四周就慢慢出现其它的声音,有小孩的尖叫声,老人的哭喊声,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叫骂。
这些声音从四面八方朝我涌过来,我感觉自己好像在菜市场。
只不过这里人,谈论的不是菜价,而是生死。
“我不打针!我不打针!”
“救救我儿子!求求你救救他!”
“这tm是什么破医院!老子凭什么不能在这里抽烟?!”
“你这小护士怎么回事?!信不信我现在就找你们领导投诉你?!”
……
听着这些嘈杂的声音,我只觉得自己的头疼的要炸开。
或许是因为跟邪祟呆在一起太久,我现在恨不得把这些鬼叫的人都弄死。
可身上越来越疼,那种疼痛把我折磨的失去了脾气。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间,我只觉得身上的疼痛渐渐盖过头疼。
我身上的没一处关节都疼的发痒,皮肤下面的每一块肉又胀又疼,像是要化成一滩浓水,把皮肤撑烂后溢出去一样。
每一截骨头都在疼,像是有人用锈迹斑斑的小刀,在一点一点的削我的骨头。
我痛苦的整个脑子都麻木了,大脑里除了“疼”和“痛苦”在也没有别的想法。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我听见有人在我身旁吼:
“呼吸机!插上呼吸机!来个人做心肺复苏!去把手术室清出一间来!!!”
那人还没吼完,我就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疼痛,那个帮做心肺复苏的人,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摁断!
可他的力道却刚刚好,把我的胸口摁的生疼,但我的骨头竟然没有断掉。
很快,周围的嘈杂声逐渐被心跳声取代:
“扑通!扑通!”
现在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其他的声音都消失了,但我的知觉没有消失。
我还是疼,而且比刚才更疼!
虽然睁不开眼睛,但通过刚才听见的声音,我知道自己是在医院里。
围在我周围的都是医生,他们都在抢救我。
可我的意识是清醒的,我能感觉到有人在给我输液,有人在给我打小针,还有人在给我插尿管。
身上本来就疼的厉害,虽然他们在救我,但现在比刚才痛苦了无数倍!
我隐隐约约听见个声音问:
“止疼打了吗?麻醉开了多少?心率和血氧又是多少?”
那声音刚消失,立刻就有人回答:
“麻醉……患者心率……血氧……生命体征……”
回答的这个声音我听不太清楚,不知道是不是麻醉起了作用。
现在,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被人塞了一团浆糊。
我的意识有些涣散,没有办法在去感受什么。
可“疼”却像是刻在我头盖骨上一样,我的感觉都消失了,除了疼我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很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能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见挂在头顶的吊瓶。
没过一会儿,我又听见机器响的声音。
耳朵边上放这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听的我心烦。
好烦,我怎么还没死?
听着自己的心跳,我只觉得头疼。
这次恐怕要在医院里呆很长一段时间,当铺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铁棺材和狐狸精秀才还没有安顿好,还有尸偶的婚鞋。
我去西城之前,河神还来找过我一次,它迁庙的事情还没有着落……
正想着,就听见有人问我:
“你叫什么名字?”
偏头一看,是个男医生,心里有些失落。
要是我一睁眼,看到的是年轻貌美的女医生就好了。
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出声回答:
“我叫张期。”
医生又问:
“你几岁了?”
我配合医生,把自己的基本信息都说了一遍。
这男医生也还算贴心,问完信息后,还帮我接了一杯水。
喝了一小口水,我的嗓子才没有那么疼。
医生走后,我又开始想当铺的事情。
可注意力似乎比以前更难集中了,我看着天花板开始发呆。
这天花板有些眼熟,我似乎醒过来几次,只是清醒的时间都不太长。
之前我还以为是自己做梦,梦见我醒来过。
现在看来,我是真的醒过,要不然我应该还插着那个要命的呼吸机和尿管。
也不知道呼吸机是个什么东西,我的脑子似乎就没有清醒过。
只记得一有人说那东西,喉咙里就要插管子。
总感觉自己脑袋里,还留着被人塞进去的浆糊。
恍惚间,我的视线变的有些模糊,眨了一下眼睛,在睁开的时候,我看见一张人脸。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这人是谁,我的身体已经变的僵硬了起来。
下意识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大脑还没开始运转,那人就出声说:
“你小子别装蒜啊!你伤的是腿又不是脑子,怎么像个傻子一样?!”【1】
【6】
【6】
【小】
【说】
他出声说话后,我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是我师父。
偏头看了一眼他,发现他是“站”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我就记得我师父的腿脚不方便,他突然把头伸过来,我还以为是邪祟。
师父似乎注意到我的视线,他一边打开保温盒,一边说:
“放心,我问过医生了,人家说你的腿暂时不用截肢。”
他轻描淡写的说完,就端了一碗粥过来:
“自己能吃吗?不行还是我喂你。”
我两只手端着粥问:
“为什么要截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