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温表情不屑,“做昆虫学家有什么劲,五叔你不觉得两方的蚂蚁争夺食物,里面充满了智慧吗?”
呃~
赵信愕然,蚂蚁争夺食物,有智慧?赵信知道自己这个大侄子,从小就喜欢盯着蚂蚁看,不是逗弄他们,就是把一个蚂蚁窝砸到另一个蚂蚁窝里面,研究它们是怎么打架。
原本赵信也觉得自己这个大侄儿,会不会像另一个时空的那位赵家家门一样,从蚂蚁打架学兵法,将来也许还能成为一个大将军。
为此,几年前,赵信还托人给狗蛋搞了很多兵书,给了之后,赵信就没有多管了,后来听大嫂来信说,狗蛋没看多久,就把书扔一旁了,之后,赵信忙自己的事情,就把这事忘了。
“狗蛋,蚂蚁打架能有什么智慧?不都是为了生存,为了一口吃食。”
赵信想得很简单,为了果腹,蚂蚁们都想把面包往自己的窝里拖,肯定免不了争斗,赵家村以前为了水源浇地,还和其他村干过仗呢。
赵温用手中的棍子,指着木箱里一处,“五叔,你看。这一处小沟,非常适合红色蚂蚁出行,所以红蚂蚁从这里出来的数量是最多的,这就是地利。
而面包块距离黑色蚂蚁的窝要稍微近一些,原本是有利的,可是路只有很窄的一条,黑色蚂蚁很可能保不住这块面包。”
赵信侧耳细听。
赵温继续说道,“五叔你以前送给我的兵书,上面都是些,‘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这都是说的啥?谁不知道抢东西吃是要付出代价的?谁不知道要细心耐心呢?连三叔打猎的时候都知道,射兔子都要小心谨慎,不然就会打草惊蛇。
所以,与其看书,还不如看蚂蚁打架呢。”
“呵!臭小子!”赵信故作不满地狠狠拍了一下赵温的肩膀。“真是大言不惭的小家伙!”
“年后,我带你进京,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兵法。”
赵温还是一脸不屑的样子,赵信没有理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赵信能从市面上弄来的兵法,不用想就知道质量如何,不是烂大街的货色,就是粗制滥造的东西。
兵法这个东西是门槛的,不是想学就能学到的。
流传下来的也有好东西,只不过呢,需要慧眼识珠去大浪淘沙,因为,赵信能买到,也就意味着,敌国的人也能买到,所以,市面兵书不保真。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把赵温送到大乾最会打仗那个人手里,不就行了吗?
只不过这个工作的难度还是挺大的,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就是这个时代的真实写照,还可能会教出白眼狼,所以,难度还是很大的。
边上刚刚抢玩具的小屁孩又闹腾起来了。
“赵恭,不能抢姐姐的玩具,一起好好玩不行吗?”
赵信刚吼完孩子,哭兮兮的小女孩,鼻子一抽一抽地说道,“五叔,他不是赵恭,他是赵俭。”
“好的,小歌,我知道了。”
这下小女孩哭得更厉害了,鼻涕都吹出泡了,“五叔,我不是姐姐,我是妹妹。”
赵信尴尬了,原来哭的是赵赋,边上埋头玩那个女孩才是赵歌。
算了,孩子的事情交给孩子自己解决。
赵信灰溜溜往里屋走,人都没分清,还做什么裁判。
这就是孩子多了,赵信又久不在赵家村的坏处,人都不认识了。
这也从侧面反映,赵信和自己的几个侄儿侄女有些生疏了。
这让赵信眉头紧皱,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个事情。
另一个时空的唐朝,有一个世家,在这方面做得最好。
“义门陈氏”,这是历史上最接近不分家家族的一个家族,而且还曾创造了3900余口、历15代、330余年聚族而居、同炊共食、和谐共处不分家的世界家族史奇观。
当然,义门陈氏最后还是被迫分家了,但这也不妨碍它成为古代社会中人口最多、文化最盛、合居最长、团结最紧的和谐大家族。
赵信皱着眉头还没有走几步,身后传来呼喊声。
“钱老婆子~,钱老婆子在不在~”
赵信身形一哆嗦,只听这个称呼,就知道是三婶子来了。
听这个喊人如吵架的语气,就肯定是三婶子了。
自己老娘和三婶子这一辈子,就这个交流模式,已经改不了,双方甚至的赵家村的人都习惯了。
“三婶子,我娘在家呢~”
赵信赶紧出声,要不然被老娘听到三婶子这个称呼,肯定又要吵几句,不过,这是不伤和气的‘吵架’氛围。
“呀~五郎回来了呀,我寻思你还要在张夫子那里待一会儿呢。”
大冬天,三婶子穿着厚厚的冬衣,袖口和衣角还打着补丁,洗得却是一尘不染。当别人儿子面,吼叫人家老娘,脸上没有丝毫别扭。
堆着的满是热情和爱护,三只烟熏腊野鸡、三只烟熏腊野兔,色泽金黄,野兔身上那丁点的肥肉黑黄中透着淡淡的白,用细麻搓绳穿着,迎着微风,有淡淡的腊味飘进赵信鼻腔,口水不争气开始分泌。<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三婶子双手递过来,“拿去吃,知道你好这口。”
“谢谢三婶子啊。”赵信也没有客气,村里人都知道自己好这一口,每次回来,村里人都要给自己送好吃的,要总是这么客气,反而把关系搞生硬了。
“有啥好谢的,也不知道你这孩子咋回事,从小尽喜欢这些不是骨头多,就是瘦了吧唧的肉,你三叔还打了几只,等我熏好了给你送过来。”
三婶子来如风,去如电,丝毫不带停留的。
赵信提溜着腊味,准备拿去厨房,院门外又有招呼声。
“五哥,五哥~”
狗子,也就是三婶子的儿子,大名赵德柱,光着大腿,腿上还沾着稀泥,提着一个重重的竹篓,上面还在滴答着黏稠的液体。
“狗子,这么冷的天,还去摸黄鳝,有没有冻着。”赵信微微有些恼,冬水田里的温度,可只有几度啊,光着大腿下田摸黄鳝,一个不小心就得生病。
狗子展示着手里的黄鳝笼,笑着说道,“五哥,不妨事的,前天我就知道你回来了。所以就准备给你弄这口吃的,不过天气冷,黄鳝洞不好找,所以才拖到今天给你送来。”
“快进来坐坐吧,烤火取暖~”
“啊嚏~~不了,不了,我给你送来,还得回去洗澡呢,水都烧着呢~”
狗子赵德柱不容赵信多说放下竹笼,快速离开了。
赵信幸福地笑着,这母子俩,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