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二狗的老家,一家人的土地有上百亩,平均一个人有二十多亩,但是仍然不够,饿肚子是经常的事情。
按说这土地的面积已经非常大了,但是生产工具落后啊,拉犁的还要壮劳力用肩拉,土壤肥力不够解决办法太少,长出来的庄稼根本没有多少收成,再加上租子,一年到头不饿肚子就是最大的幸福。
存钱娶媳妇是想都不要想,最常见的方法是换婚,你姐姐嫁给我哥哥,我妹妹嫁给你弟弟。
但是在孙二狗他们现在的聚居点水源很丰沛,土地很平整,运送过来的农具都是铁制的,还有耕牛,在这样的条件每个人能开垦的土地更多,速度更快,土壤肥力、水源充足所以收成只会更高。
“一个人在水稻的一个季度侍弄十亩田,只需要一亩的收入就够大家嚼头的,剩余的九亩产出,就是自己可以支配的,无论是去换需要的东西,还是直接卖给商行换钱,都可以。”
“而租子就是其余两个季度的产出,所以大家不要看到租子是三分之二就觉得东家是黑了心,实际上咱们赚的不少了。”
经过孙二狗的分析,众人再也没有了焦躁的情绪,每个人都在心中默默计算自己能种多少,一年能收益多少。
牛生金脑子转得快,压低了声音问孙二狗,“那些农具还有耕牛,咱们是要给钱的吧?”
孙二狗这次学精了,小声说道,“那些农具和耕牛的租金是很低的,相当于一个季度两亩田的产出。”
自己还能落八亩田的收益,除去吃喝嚼头,应该还能剩五六亩的收益,可是!!这是算的一个水稻季度只种十亩田的,牛生金看着自己膀大腰圆的身材,十亩?再来几倍差不多,呵呵呵!!
人群里也有人注意到一个问题,“孙二哥,你说他们提供农具和耕牛,农具我倒是看到了和我们一起前来的,但是耕牛呢?”
这个话题一出,众人纷纷问道,“对呀,牛呢?”
“难道牛也坐船过来不成?”
“若是没有牛的话,种一季的水稻还不够一个的嚼头呢,哪里还有什么结余。”
“不会是骗我们的吧,大家想想一头牛有多贵,在我老家现在一头牛可是要十贯铜钱,十贯呀都可以起一座大瓦房了。”
“那可不,我们老家的牛价已经涨到十五贯了,孙二哥,牛呢?”
孙二狗嘴角有些苦涩,本来楼已经歪了,刚才说话这位可倒好,又给扶正了,孙二狗在管事那里听到消息,自己默默一计算三兄弟一年的收成简直是个天文数字,直接高兴坏了,哪里还有心思问其他?
“要不,你们自己问问,又不是不可以问。”
都是些老实巴交的百姓,若是能鼓起勇气去问,也不至于现在还不清楚情况了。
大家伙又开始怂恿孙二狗继续去问,营地里闹腾的时候,那个管事走了过来,“大家都吃好了吗?”
管事一来,大家伙都安静了下来,这就是自古以来的阶级对立形成的。
管事徐四爷,已经从党项明月谷到了安南,他一点也不喜欢安南的气候,这里太热太潮湿,在党项的高原气候待了几年之后,到了安南的徐四爷还生了一场病,幸好体质够好,快速得好了。m..cc
“大家伙不要这么拘束。”徐四爷也看出了众人的紧张,安抚了一阵之后说出了前来的目的,“大家选些个力壮的,待会儿我们去抓牛。”
“抓牛?”
“牛怎么抓?”
“抓什么牛?”
徐四爷笑着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抓,这附近有一个野牛群,现在是秋末,那些半大牛犊子刚好可以抓回来用。”
众人一下就震惊了,价值十贯铜钱的牛,直接抓吗?
天呐,那不是捡钱吗?
“抓牛是很危险,特别是抓野牛,那些成年牛我们根本不敢惹,只有打那些落单的小牛的注意,不过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抓牛可不是他们想象中那样去捡钱,而是有生命危险的。
一般的小牛群只有三五头,这种的危险性倒是不高,但是这种小牛群也没有小牛犊子啊!
只有再大一点的野牛群才有数量稍多的小牛犊子,但是危险系数也会直线上升。
大牛除了杀了吃肉,用处不大,野性难训,只有牛肚是最好的。
召集了一百人手,剩下的人安排开始砍伐竹子和树木,晚上宿营必须睡在半空中,不然鬼知道什么时候钻来一个小虫子就能把一个鲜活的生命带走。
而营地则是很简单,竹子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其作用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搭建一个使用的庇护所只需要很短的时间,所以留下的人完全够用,并且还能继续砍伐任务。
徐四爷带着一百壮汉,赶路去和前方的队伍会合,路上还和孙二狗他们讲解丛林里的生存法则。
“交给你们的牛皮靴,裤腿一定要扎进去,外面的绑腿一定要绑紧,一个指甲壳大小的虫子掉进去,你就可能交代在这里了。”
“手中的棍子不是拿在手里当样子货的,探路,不停地敲,每一脚都要走在前面那人的脚印上,因为说不定什么没有踩过的地方就有一条毒蛇。”
“还有,不要好奇任何未知的虫子,不要试图捉它。”
“还有.......”
......
一直走到会合的营地,徐四爷还意犹未尽的没讲完。
当孙二狗一行百人看到前方小溪边的营地,面前的场景把他吓了一跳。
小溪边一群人长得就像是妖魔鬼怪,不,用妖魔鬼怪形容他们就是对妖魔鬼怪的侮辱。
那些人根本不穿衣服裤子鞋子,只有裆前面有几片树皮遮挡,树皮用草茎穿着。
披散着纠结在一起的头发,须发也长得打结,一口大黄牙正在嚼着果子,更关键的是他们脖子上戴着铁链子,像是牲口一样被拴在小溪边吃草进食。
而边上守着他们的人也长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