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让你在皇上定罪后拿出来看?”
红英有些错愕,明显给年泝猜对了,但她还是不肯说,只摇头:“没有的事。”
“想救她,就把信给我。”年泝语气平静,也很笃定,确信她那绝对有苏槿儿留下的信。
红英犹豫了半晌,看看小麦冬,这段时日年泝对苏槿儿的好她是看在眼里的,年泝还是值得信任的。
她还是把信交出来了:“王爷猜的没错,槿儿是这么交代我的。”
年泝拿过来打开,越看脸色越难看。
看完后他轻嗤一笑:“我就知道她是这个打算。”
红英察觉不对劲,拿过年泝手中的信也看了。
苏槿儿在信中交代,他们三个要是被定罪了,就让苏洋带着所有人在城中引起骚乱,再让梦梦和小九去天牢救他们。
红英看完了有些不解:“槿儿这样安排王爷觉得不妥吗?”
苏槿儿和苏瑶儿被抓走,她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唯有这样可以救出他们。
年泝攥紧了拳头:“妥?苏令东根本不会被带入宫中,槿儿拿走了本王的免死金牌。”
红英更糊涂了:“槿儿有王爷的免死金牌,皇上也不会杀她的。”
“那免死金牌只能救一人性命。”
红英想了想,苏令东不会被带走,苏瑶儿和苏槿儿,就只有一个人能用免死金牌。
以她对苏槿儿的了解,免死金牌一定是给苏瑶儿用,那这信中说引起骚乱救他们三人,就根本对不上。
红英心里涌上强烈的不安,央求的看着年泝:“王爷可是猜到了什么?能否告诉我?”
年泝重重吐出一口气:“若槿儿被定罪,苏瑶儿和苏令东平安,在处置槿儿之前,皇上是不会让这个消息传出宫来,介时你所知道的,就是他们三人都会被定罪。”
“等你引起骚乱,能救到的,就只有苏瑶儿。”
红英心惊:“那槿儿呢?”
年泝痛苦的闭上眼:“她打算走最险的一步棋。”
“最险的?”红英声音都颤抖了:“她要用命去报仇吗?”
苏槿儿进宫了,京城大乱,苏瑶儿和苏令东安全了,苏槿儿有机会靠近年岸,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报仇机会。大风小说
红英将信撕了粉碎:“她竟然是这个打算。”
年泝低头看着怀里的小麦冬,心里一阵酸楚。
她计算好了所有人的退路,却把他放在计划之后,她要破釜沉舟都没想过要依靠他。
红英忽然跪在年泝脚边:“王爷,求您救救槿儿,只要您愿意出手救槿儿,今后我红英的命,就是您的了。”
她不能让苏槿儿出事,上一次她没能保护好她,这一次,她就算死也不能让她出事。
年泝痛苦的闭上眼:“她从未想过让本王帮她。”
“可是这次槿儿这般打算,根本没想过活着出来,她会死的啊。”
退一万步来说,苏槿儿就算能杀了年岸,要全身而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年泝看着红英:“你去帮本王把靳戈找来。”
红英眼底燃起希望:“王爷愿意救槿儿了吗?”
“本王承诺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他的苏槿儿,就算是年岸,也不可以碰。
“好,我这就去。”
“红英。”
“王爷还有吩咐吗?”
“今后槿儿不论做什么决定,本王希望你不要再隐瞒。”
红英语气郑重:“只要这次王爷救出槿儿,今后槿儿的任何事,只要我知道,只要王爷想知道,我都不会再隐瞒。”
……
或许是因为年泝跟刘忠说的那些话,苏槿儿和苏瑶儿一路到天牢,都没有被为难,就算在牢里,牢狱头对她们都还算客气。
晚上别的牢房都没有灯笼,她们那倒是有一个。
苏瑶儿搓了搓手臂,感觉有些冷,她将苏槿儿搂在怀里,心疼不已:“你风寒还没痊愈,又来这阴冷之地,若是再严重可怎好。”
苏槿儿浅浅一笑:“我身子没有那么弱的。”
比起自己,她现在更担心年泝,临别前最后一眼,男人苍白恹恹的脸色,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苏瑶儿长叹一声:“我们躲避这牢狱之灾这么多年,到底还是进来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呸呸呸,才不是祸。”苏瑶儿纠正她:“有王爷在,你不会有事的。”
苏槿儿更担心的就是这点,她怕年泝会做些什么,在大王爷回来的路上,年泝要是跟年岸正面冲突了,连个后援都不会有。
苏瑶儿又庆幸的说:“我们进来这么久了,令东也没有被抓来,应该是没事了吧?”
“京先生脾气可不好,想从他手里带人走怕是难。”
果不其然,宫里的侍卫在京山书院前被拦住。
拦住他们的只是一个小书童,他们都不敢往里闯。
京松慢悠悠走出来,两眼一瞪:“干什么干什么,当我这是什么地方?”
侍卫回话:“京先生,冒昧打扰了,我等奉皇上之命,来带走黎家余孽。”
“什么黎家余孽。”京松不客气的推了侍卫一下:“京山书院内,都是我的学生,没有什么黎家余孽。”
侍卫很是为难:“京先生,我们也是奉命。”
“既然是皇上的命,那就让皇上亲自来跟我说。”
“这……”
“我虽然老了,不中用了,可也算得上皇上半个师爷,这京山书院是何等地方,就算皇上来,那都要我高兴了才接,你们想进去?”
京松往旁边一站:“那你们进去吧,我年纪大了拦不住你们,但你们进去了,这后果……哼。”
侍卫们面面相觑,这京城谁不知道京松的地位,年岸却是奈何不了他。
“京先生,那苏令东,可是黎家余孽。”
“我要怎么说你才听得懂?他是我徒弟。”
“苏瑶儿和苏槿儿两姐妹已经被抓进宫了,苏令东的身份已经得到证实,京先生,您总不能护着一个早就该被诛杀的余孽吧?”
京松眯起双眸,白胡子都在颤抖:“今日我便是护了,要杀我的徒儿,让年岸来同我说,苏令东是我的徒弟,年岸他来,都要尊称一声师叔,他敢大逆不道试试。”
侍卫们哪里还敢说什么,在这站了许久又离开了。
他们是京城内权利最大的将士,但再大的权利,在京山书院都不管用,带不走苏令东,他们也只能先回去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