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旁听课全都改成了体术课,她轮流跟着各个异能班的教官学习他们所擅长的体术,解冰还会抽出一个小时单独为她补习各种格斗技巧。
下午则是负重跑、攀登训练、机动训练、射击比赛之类的限时训练课。
晚上的课程已经学完了,解冰让安厦回归A1特战队,跟队友一起参加基地夺旗赛。
“所有队伍都是六个人,你也应该归队了。”解冰说完,问安厦,“你觉得你在队伍里应该做什么?”
A1特战队六个人,除了金乌,其他五个都有明确的分工。
季风是队长,负责指挥,同寒秋一样是远攻手,近攻手是银环,侦察兵是幻雀,毒刺负责防守和后勤。
这么一看,好像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
“我也不知道。”安厦垂头丧气道。
“你的异能无法远攻,近攻的话以你的体型是有些吃亏的,你先跟毒刺一起负责防守吧,以后再慢慢学习怎么成为一名指挥。”解冰建议。
安厦的头脑很灵活,智商也高于常人,不让她动脑子实属屈才了,解冰希望她有一天可以独立领导一支队伍,成为一名优秀的决策者。
“还记得我当初对你说的,想要从东南基地离开,你要完成哪些任务吗?”
解冰站在河畔,晚风将她的声音吹向远方,有些失真。
安厦当然记得:“要完成三个任务,第一个是获得一千任务点;第二个是完成基地发布的A级任务;第三个是……获得解老师您的认可。”
打败她,获得她的认可。
安厦一直都记得。
“记得就好,”解冰点点头,低笑了一声,“知道你现在有多少贡献点了吗?”
这个安厦还真不知道,她从来没算过。
“七十八点。”解冰报了个数字。
安厦惊讶地抬起头,她什么时候积累了这么多贡献点了,异能班的对战任务成功一次也才奖励一贡献点吧,要是失败还会倒扣。
解冰:“很惊讶吗?光是白晴的两次挑战,就输给了你四十贡献点,剩下的,都是你完成训练任务自己赚的。”
基地的规矩,挑战者失败的人要将所有贡献点划给赢的人,白晴第一次输了十五点,第二次输了二十五点,加起来就是四十点。
按其他异能者的话说,输掉的人交出贡献点,那叫交学费。
安厦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龙寅,他好像隔三差五就要去挑战党姬一次,次次都输,现在岂不是身无分文?
怪不得党姬不仅不烦他,还那么乐意被挑战,白送上来的贡献点谁不爱?
鉴于白晴已经付出了巨大代价(四十贡献点),安厦晚上回到宿舍后,终于拿起笔把她的名字勾掉了。
唔,要报仇的人少了一个呢。
她躺在小床上,把记仇的小本本压在了枕头下面。
“咔哒——”
万佳楠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了。
安厦听到声音,脑海里冒出了一只小黑猫钻出门的景象,悄悄抬起头,灼热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跟着她的背影移动起来。
万佳楠感觉如芒在背,她唰地回头,逮到了安厦来不及收回的目光,嘴角一抽:“你那是什么眼神?”
安厦一惊,跟只蛆虫似的,往下拱进了被子里,没过一会儿又拱了出来,毛绒绒的脑袋像团毛线球。
“幻雀姐姐~”她夹起了嗓子。
“住口!”万佳楠起一身鸡皮疙瘩,“你给我正常点,我听不得夹子音。”
安厦瘪了瘪嘴,拉下被子坐起来:“咳咳,好吧,幻雀姐姐,你能不能满足我一个小小小小的要求?”
万佳楠上了床,躺下盖上被子,转过去看着她:“说吧,什么要求,我先听听看。”
安厦鼓起勇气:“你能不能变回小黑猫,让我摸摸?”
一刹那,万佳楠只感到血气上涌,真想立马把这小丫头的嘴给缝起来。
听听她说的这是人话吗?变成猫,还让她摸摸。
“你别忘了你是个女孩子!”万佳楠目露惊恐,女孩子怎么能说出这么油腻又猥琐的话,莫不是基地的那群糙汉子把她给带歪了!
“我就是……”安厦也有点难为情,她的两只小爪子都紧张地rua起被子了,跟小猫踩奶似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万佳楠察觉到不对劲了,她严肃地坐了起来:“你到底怎么了?”
自从安厦上次大半夜出去之后,整个人就越来越不对劲。
万佳楠是侦察兵,对人的变化很敏感。
安厦现在的样子,不像是普通的“毛绒控”,更像是受到激素影响后对某种东西的极度渴求,或者说生物本能。
万佳楠在生物系异能班看到过很多这样的例子,兽化异能者在完全兽化之后,就会被兽性所支配,表现出很多动物本能。
比如兽化地鼠异能者看见洞口就想钻进去,兽化蛇类异能者作战时总想一口吞了对手。
或者是一些阶段性的表现,那就与繁衍有关了,比如兽化刺猬异能者在求偶期老是转圈圈,兽化野兔的女性异能者在发情期喜欢咬下自己的毛发……
可是像安厦这样,对别的生物的皮毛深度上瘾的,她还真没见过。
安厦的症状一到晚上就格外严重,就像现在,看她的样子,明显神志已经有几分不清醒了。
上次基地长不是让人给她检查过吗,难道还没找出原因?
万佳楠心里有一丝疑虑,她这异能真的只是免疫吗?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她不好再像上次那样惊动基地长,看着安厦红扑扑醉醺醺的小脸蛋,心一横,尾椎骨上冒出了一条黑色的猫尾巴。
罢了罢了,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晚就学学佛祖割肉喂鹰吧。
安厦看到晃来晃去的黑色猫尾巴,眼睛霎时就是一亮,兴奋地扑了过去。
“呜哇呜哇呜——”
她嘴里发出奇怪的呓语,两只咸猪手抓住了猫尾巴。
万佳楠就像被逼良为娼的良家妇女,一脸被糟蹋了的痛苦和绝望。
夜已深,万籁俱寂。
白墙灰瓦的小房子里,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儿挤在一张小床上,点点金光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忽然,被子底下支愣起了一块,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了。
安厦翻了个身,怀里抱着一条毛茸茸的黑尾巴,露出了背后的一双黑色的小翅膀。
那双翅膀还只有两个巴掌大,透过薄薄的一层黑色羽绒能看到底下粉嫩的肉翅,像刚破壳而出的雏鸟,在空气里颤颤巍巍地伸展开来。